小火炉上咕嘟咕嘟,腾出的热气带着各色食材的芳香,飘荡在整个屋子里。
曾寒碧坐在桌前,瞅着梅疏影拿着木勺在小锅里轻轻的翻搅,终还是开口道:“闲筠,你要不还是进趟宫吧?”
食材是一早就备下的,从早上放到了晚上,梅疏瑶走后,他才让人将小厨房里的小火炉和小锅都搬进了卧室,备下的食材一股脑的丢了下去,细细的熬。
“他既然没有招我进宫,想来尚是不想见我,我又何必去惹他不痛快!”淡淡苦笑,梅疏影将锅盖缓缓盖了上去。
锅内的粥已经熬好了,可是喝粥的人,却不晓得还愿不愿意喝!
“可你……”曾寒碧欲言又止,“那你何必还熬这粥?”
梅疏影拿起桌上的湿毛巾,小心翼翼将小锅挪到温茶的炉子上,这才有些无奈的道:“习惯了,你知道的,习惯是最难改的。”
“你……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气恼的瞧了他一眼,曾寒碧有点无可奈何,“我今晚回我原来的院子住,你自己,自己还是早一点睡吧!”
那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间,总不经意憋向门外,她不是没看见,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人总是这样,嘴上咬的死死的,身体却无比诚实,不经意的小动作都已将自己出卖。
梅疏影到底是没有留曾寒碧,他默默的瞅着她离开,瞧着她贴心的将门带上,心底竟恍惚松了气。
到底还是会期盼,会忍不住想,那人哪怕是怄气,也不会轻易爽了彼此之间的这个“约定”吧!
灯台上的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夜晚的寒气一点点袭来。
风也萧萧,夜也凉凉,瘦尽灯花人难眠。
同一时刻,一辆朴素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出了皇宫。
马车上,应飞鸿闭目养神,边上坐着的江郁清小心的抱了个食盒。
靖西侯府的大门还未落锁。
应飞鸿虽穿了便衣,但守门的侍卫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恭恭敬敬将他请进门,就有人慌着要去通知府里的主子们出来接驾,却被应飞鸿顺手拦了。
“朕不过是来瞧瞧梅卿如何了,不必麻烦,悄悄的便是。”
“是。”
靖西侯府的路,应飞鸿熟的很,但府里的下人要为他掌灯带路,他也没有拒绝。
梅疏影住的凝梅居,布置雅致,院中植了数棵梅树,这样的时节,梅花悄然绽放,上面还带着未化的白雪,别有一番滋味。
应飞鸿在树下停了片刻,仰头盯着那凌寒独开的梅花看了又看,脸上神色莫名。
院子里静的出奇,除却几个把守的侍卫外,难见下人,萧肃的不似一品军侯的居所。地上的雪还完好的留着,只在中间清出了一条路。
而这梅树下,雪原本还保持着最原始的姿态,但此时已被应飞鸿踩出了鲜明的脚印。带路的人和江郁清老实的站在清出的路道上,并不敢上前破坏景致。
“你家侯爷的院子里,怎还是这么冷清?”踩着来时的脚印从树下走出来,应飞鸿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