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形同水火(1/2)
刘孝川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古言道，疾风知劲草，国破识忠臣。
原来父皇给我精挑细选了不少人，安插在我身边照顾我、教导我、辅佐我。不论身份尊卑，官职高低，皆是正直又忠勇的人。
他们受本公主牵连，又宁死不和我二哥低头，悉数选择为君守节，被判了谋逆的死罪。
到了现在我才晓得，原来本公主的人缘并不是那么糟糕。
因为居然有多人肯舍命护我，千方百计设法搭救我。
可惜无一例外，皆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看着这些人惨死，我开始懊悔自己年少轻狂，不知道留一条后路，也痛恨起自己是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只能任人鱼肉。
以前骂我骂的最狠的几个御史，骂我二哥时骂的更狠，狠到我都想谢谢他们当年对我的笔下留情。
他们估计连草稿都没打，脱了官服，就在继位大典上当庭叱骂李景和，比我骂的还难听，连□□□的字眼都骂了出来。
李景和杀了一批后，犹如雨后春笋般，又新的御史站出来继续骂，这种罕见的场面，直到整个御史台都撤换上李景和的党羽才停歇。
有西凉使臣死死保着我，贵妃他们虽杀不了我，也动不得我，却有的是法子折磨我。
我实在不明白贵妃为何这般恨我，我究竟怎么得罪她了，让她在大局已定的时候，还要与一个无关痛痒的公主过不去。
公主府被抄斩的第一天，我被强行带去观刑。
我的贴身的教引女官里，打人最狠的那个女官姓姜，是宫正司里的典正，每次都是她把陪读女郎们打的吱哇乱叫。
在我印象里，姜典正的永远是进退有度，不苟言笑的做派，连头发丝都按宫规梳的一丝不差。
她总是面无表情的板着脸，每次见了我不是皱眉就是叹气。
可这次，衣冠狼狈的她见了我，却欣慰的笑了起来，她说：
“公主，你做的对，不要向那些人低头。”
我从来不知道，姜女官笑起来时，是这样的和善，叫我想起没能见上最后一面的皇祖母。
“姜典正，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您...”
若不是我，已经入宫近二十载却无半分差错的她，断不会是这般下场。
姜典正忽而沉默了，她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看见永乐公主低头认错的奇观！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看到后，又板起脸，语气当即严厉起来：
“不许哭！”
我愣住，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挺直了背，下巴抬得与宫规要求的角度分毫不差，不由分说的开始数落我的恶行：
“永乐公主，你是我带过的贵女里面，性情最恶劣的一个。整日惹是生非，无论怎么罚你，都屡教不改，顽冥不化。”
她脸色依旧是古井无波，依旧像极了硬邦邦的宫规：
“而这次，你做的很好，有一国公主之姿，没有堕了你母后的名声。
你是先后昭武之女，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在那群窃国贼子面前露怯，否则...”
她话一顿，大概是想起来每次体罚都打不到我身上，于是咬牙怒气冲冲道：
“否则，本典正便没有你这个学生！”
午时很快到了，姜典正与一群人被推上了刑台，皆是我公主府的人。
有给我养花的小丫头，有给我扶梯子爬树的侍卫长，有差点被我气死的启蒙老夫子，有总是偷吃的胖厨子，还有照看我起居的老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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