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崔辞拜访许天赐家。
丫鬟通禀之后,后堂出来一位身穿真红大袖衣,紫罗长裙的威严贵妇人,就是许家老母了。崔辞见她梳着朝天高髻,约莫五六十岁,脸上的肉被发髻拽得上扬,有一种不尽人情的冷漠僵硬之感。
甫一坐下,许家老母先开口,瓮声瓮气的道:“既然都定了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明白崔大人来我家,是什么个意思。”
一开口就不是个善茬。崔辞道:“许老夫人,这案子还有一些疑点需要核实。”
许家老母道:“疑点?我许家四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独子,死在对门那个贱婢手上,官府衙门不砍了她的脑袋,还等什么?现在又说有疑点,怎么?是受了她张家的贿赂?想要翻案?”
崔辞笑了一下,道:“全城都知道,本官最不差的就是钱。哪来的贿赂?只是过阵子张月华就要问斩了,昨日我翻了一下这个案子,觉得之前断的草率了。”
许家老母道:“那可是府尹徐大人定的罪!崔大人,咱们就别兜圈子了。我知道张老六做了什么事,当堂触柱撞死,你可怜他,要替他女儿翻案。可是大人,你也要替我想想,我家老爷走的早,我一个人拉扯我儿长大,好容易长成了万里挑一的人儿,就这么没了。我的冤屈向谁说去?”
崔辞道:“本官就算重审此案,也不会偏袒了哪家。你家的冤屈也好,张家的冤屈也罢,本官都会为你们讨个公道。正所谓悬衡而知平,设规而知圆,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说完这些,崔辞暗自庆幸昨晚上做足了功课,背了好几段官话说词,才能不乱了阵脚。
见许母竟然被自己的一腔正气震慑住,他再接再励,问道:“我问你,你儿子许天赐是不是向你提过,想要跟对门的张家提亲?”
许家老母道:“哼!他那是油蒙了心,脑里进了淫虫。”
崔辞道:“那就是了。他跟张月华两下往来,你既然不同意,为什么又不制止?”
许家老母道:“大人,打我儿子13岁时起,上门求亲的女子不计其数,哪能让对门得了便宜去?他这两年,深更半夜便跑去树下幽会,以为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傻吗?不过是,反正咱们是男的,也不吃亏,就随他去呗。”
崔辞道:“你不同意,那许天赐做什么反应?”
许家老母冷笑一声,道:“我不同意,他能怎样?他是我肚子里的肉,还能翻天不成?!张月华得寸进尺,想要进我许家的门。去年七夕前一天,撺掇我儿子又来跟我提这事,我跟他说,对门这个张月华既然能在做闺女的时候跟你私会,就是个淫妇啊,将来进了门,难保她不偷人。大人,我说的对不对?”
崔辞:“。。。。。。”
许家老母道:“我让他闭嘴!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了。天赐是个老实孩子,后来就没再提过,万万没想到,张月华不仅是淫妇,她还是个毒妇!见逼婚不成,就杀了我儿。”
许家老母说到这里,雪白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悲伤凄婉。
崔辞继续问道:“你一口咬定张月华打死许天赐,有什么证据?”
许家老母道:“那个榔头,就是凶器,我家仆人在草丛里捡到的!”
崔辞道:“就是隔天才发现的那个榔头?”
许家老母道:“不错。”
崔辞道:“既然是凶器,怎么当时没有找到,反而是第二天你家仆人捡到了?”
许家老母道:“你问开封府去呀。”
崔辞道:“那捡到榔头的仆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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