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兰接过递来的文件，铺在桌面上反复看了几遍。
她看得很用心，本意也不过是希望促成今天的合作罢了。
方卓就在旁边静静等她看完，也不催促。
待到她再次抬头，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多了。
“你是说，你愿意将我的公司收购下来，然后当成你的分公司来干？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
孟雪兰说起话来吞吞吐吐，要是直说的话未免方卓会不高兴，毕竟她就这么明晃晃地怀疑方卓的财力，很可能会被认为是在瞧不起对方。
“没关系，你只管开价就行。”
方卓一摊手，不怕孟雪兰跟他谈，只要谈，就一定能成功。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只有财力雄厚，或者头铁的人才敢继续从事水产这行，正经人谁干这个啊。
上面不仅隔三差五就释放压力，就连同行之间的竞争都不小，像是孟雪兰这种小打小闹的，万里有个一就会瞬间从渤海湾消失。
“容我考虑考虑，总之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方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想法实在让我感到有些陌生。”
孟雪兰从一开始就在夹缝中生存，要不然也不会去做那种不惜出卖色相才能取得一线生机的事。
“陌生就对了，总要先从陌生开始。”
方卓笑了笑，顺手将她的那份合同拿到手里，草草看了一遍。
里面有很多内容和自己所做的这份高度重合，就是所付出的代价有些不一样。
总体而言，还是他的那份对孟雪兰来说更为有利。
“虽然你说考虑考虑，但我还是劝你尽快，一旦对方打算向你动手的话，很可能我们之间的协议就作废了，毕竟我愿意出这么高的价码，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你和那些高层有接触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在此期间，我......我也会持续跟对方保持联络。”
孟雪兰在说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向其他方向飘忽，用手撩拨几下头帘，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那我走了，如果你想通了，就到公司找我，希望别让我等得太久。”
方卓点点头，没再理会她怎么想，很自觉地离开了这里。
房间内，只留下孟雪兰一个人待在原地，她的眼神空洞得厉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忽然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发疯似的冲向衣柜，一把攥住平躺在里面的一张手写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数字。
衣柜的角落里，还树立着一张合照，上面是孟雪兰青涩时期的模样，以及一个比他年长不了多少的男人。
她捧着那张合照看了良久，情绪终于如同山洪倾泻般爆发出来，眼泪与鼻涕交织在一起，放声哭道：
“终于，终于我们不用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
回到办公室，宋远航特意跑过来找了他一趟。
“方老板，这是你之前嘱咐过的资料，现在都已经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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