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门口,一辆青蓬马车停下。
车帘掀起,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先后跳下。
李祺落后秦仲半步,随之进入刑部,往大牢方向行去。
路上偶然遇到小吏,秦仲挥挥手将人打发走。
“祺尚书,大牢脏污不堪,味道也不好闻,尚书没见过这场景估计会不习惯,还请忍忍,若是忍不了,下官也可带祺尚书离开。”
李祺看得分明,秦仲状似提醒,实则眼底满是不屑嘲弄。
他淡笑,“秦大人放心即可。”
虽然没有亲历过,但是李祺也并非真的对牢房情况一无所知,犯人待的地方自然糟糕。
“那便好。”秦仲只当李祺年少好面子,等进去了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自然知道厉害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牢房中。
李祺刚进入,浓郁的腥臭味钻入鼻内,像是血腥和腐臭混合后散发的气味,脚底踩着的地面有些湿粘,板砖缝隙间俱是血垢。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面上分毫不显,尤其是秦仲目光瞥来时。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间牢房前。
牢房内的徐长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复往日的威风模样,他看见李祺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李祺站在门外,目光如炬,直视徐长青,“徐长青,掳走我爹的人,和指使你诬陷我之人,是不是同一个?”
徐长青“呵”笑一声,“李祺,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秦仲在旁咳嗽一声,示意李祺稍安勿躁,然后对徐长青道:“徐长青,你若如实招来,或许还能得到宽大处理。”
徐长青恍若未闻,双目愤恨地盯着李祺,不答反问,“明明那一百万两银子运入了你府中,你究竟是怎么将它们换成了石头?!”
“哪有什么银子,那箱子里一直都是石头。”李祺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可能!”
徐长青激动地扑过来,双手紧攥牢门的栏杆。
“怎么不可能?”李祺眸色沉下,“我爹究竟被你们抓去哪里了?”
“哈哈哈哈哈——”徐长青忽然大笑起来。
“与我何干?你爹得罪的人可不少,谁知道他是被哪个仇家给抓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李祺脸色骤然暗沉,冷眼看着恶意诅咒李善存的徐长青。
他忽然勾起嘴角,“徐长青,我爹是被藏在了城东的离南坊吧?”
徐长青的笑容猛地僵硬,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祺,“你,你怎么……”
“回巷的赵宅里,对不对?”
不仅徐长青神情僵住,秦仲也瞬间变了脸色。
“祺尚书是查到了什么吗?”秦仲试探性地询问。
李祺将二人的变脸收归眼底,微微一笑,“查到了点东西,此番前来是想找徐长青确认一番,如今已经确认无误,秦大人,本官就先行离开了。”
语罢,李祺双手负在身后,干脆利落地离开刑部,还将唯一的马车带走了。
秦仲火急火燎地跟着出来,却发现原本停在刑部大门的青蓬马车已经消失不见,顿时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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