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革命起诉题(1/2)
纤云中学校园法庭曾审理过不少案件，其中以校内案居多，因此产生了不少对该校学生有利的判决。这些判决看起来都是审判团决议的，可大部分都得归功于飞星庭辩队的努力辩护。虽说飞星庭辩队为学生们争取了不少利益，但当中也有些听起来不太公平的判决。
其中最具争议的是以下两条——
1.分数低于总分60%的学生（既不及格），学杂费也应减至60%。理由是：学到多少东西才应给多少钱，没得到成绩岂能白交学费？
2.排名越低的学生，在学校里使用各种设施的优先权就越高。理由是：成绩好的学生理应将设施让给成绩差的学生。
也就是说，成绩较差的学生可以占据更多资源，而成绩好的学生必须艰苦朴素一点。这两条判决乍一看还算过得去，毕竟优等生的待遇没什么变化，给差等生一些优待无可厚非。但时间一长，弊端逐渐浮现了。排名低的学生总是把图书馆、机房、球场、乃至社团活动室都占领了，先来后到的规则完全行不通。有人提意见，说法庭给排名低的学生优先使用权，是希望他们利用设施进行补习，而非娱乐，希望排名低的学生自觉遵守。排名低的学生们也不废话，就带着补习资料占领那些地盘，继续娱乐，弄得大家意见很大。
因此有人向校园法庭评议会发出上诉，要求推翻纤云中学校园法庭的那两条判决。起诉方是广宣中学旌歌庭辩队，辩护方是维护判决的飞星庭辩队，审判团由校园法庭评议会担任。
“这是我校校园法庭的决议，它具有我校的特殊性。并不了解我校情形的外校学生顾君来，一味用外校情况来衡量我校决议，如此墨守成规，何谈标新立异！”孟晨话语滔滔不绝，“校园法庭的作用是通过决议解决问题。就算产生了新问题，我们也可以寻找新的解决方案。如果推翻最初的方案，顾君来，请问你又如何解决我校的基本问题！”
顾君来忽然问：“你知道Windows吗？”
孟晨一愣，点了点头。
我身边的天琳小声论道：“他这时该喊‘反对’，不然要惨。”
是啊，孟晨凌厉的节奏被对方一下子打乱了……
“Windows和其它软件一样，一旦出问题，就打个升级补丁。然后又一个补丁，再一个补丁，一个接一个……补丁越多越拖慢系统速度。这些补丁很烦躁，在场观众有没有跟我一样觉得补丁烦的！？”
“有——！！！”
“还不如退回最原始的状态，对不对？”顾君来说，“一味用新方案解决问题，而不废除旧方案，方案就会和电脑软件一样越积越沉，负担越来越大，最后将直接崩溃。我们可以追求标新立异，但是，更要懂得破旧立新！”
“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推翻的。我们的被告余晓东，虽然他平时有点懒散，行事有点古怪，为人有点不正派、不道德……”孟晨井井有条地说。观众们全盯着被告席上那厚着脸皮的余晓东看。
“但是，请问被告，你为什么会在之前的法庭上提出那些会引起争议的方案呢？”
余晓东回答：“因为……我们学校的问题只能那样解决，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怎么安顿好我校那些又穷又蠢的学生呢……”
他的措辞引起了大量观众的鄙视。
孟晨说：“顾君来，你们广宣中学并没有我校这种状况……”
还没说完，顾君来一个“反对”压停了孟晨的声音。
“我想先问问，又穷又蠢是什么概念？”
孟晨一笑：“难道开庭前你没事先做过调查？我校有很大一批家境不太好、成绩也不太好的学生，比例是其它学校的二十倍以上。产生的原因是，我校地处于纤云区最便宜的地段……”
“够了，我明白你们的‘又穷又蠢’了。”顾君来说，“解决这类学生问题应该有许多方案，你却偏偏选择了一种没有先例、没有经验的做法……”
“反对！”孟晨突然抢道。
他终于找到机会打断了一次顾君来，似乎将握回自己的节奏。但我看天琳、崔隽的表情，好像都没有放松。万雪霏微笑着，轻声问慕容梦幽：“那是顾君来的陷阱吧？”
“或许吧。”慕容梦幽望向台上的顾君来。只见顾君来神色自若，丝毫没有阻止孟晨接下来的发言的意思。
“先例、经验都有例证！”孟晨拿出一张纸递给审判长，“这里有云起市一中、云起市六中、中文中学、外文中学、云起国际高中等校园法庭对差等生的处理办法。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给差等生一定的优待。这不但给了差生更多好好学习的机会，也不会因为差生心理不平衡而酿下祸根。比起我国以往的‘优待优生、差待差生’，校园法庭的处理方法更显恰当！”
顾君来等审判长看完那张纸，点头后，才说道：“你刚不是说过，不要用外校的情况去衡量你们的决议吗？”
“这……我说，可以取可取的地方，不可取的地方便不可取！”孟晨像在说绕口令。
顾君来挺直身子：“你们刚才明明说过，‘又穷又蠢’是纤云中学的特殊情况。”
“没错！但我可没有那样措辞……”孟晨白了一眼余晓东，“我校的差等生家境普遍不好，所以才实行60%……”
“反对！你刚才的表现证明：‘穷’才是你们学校的特殊情况，而‘蠢’不是。因为你把各大高中的校园法庭对差等生的处理方式拿来做参考了！还有，你刚刚说过，纤云中学位于纤云区最便宜的地段，这么说来，家境不好不单单是你们差等生的问题，你们的优等生也有很大一部分家境不好！”
“那又如何？”
“家境不同才应调整学费。家境相同，却只给差生减免学费，这公平吗！？”顾君来理直气壮地说，“穷与蠢，是分开的两码事，你却故意将其混为一谈……”
“反对！我校不穷的差等生并无问题！”
“反对！贵校不穷的差等生也有很大问题！”顾君来伸手指着对面，“余晓东，还有你，孟晨！你们不都是不穷的差等生吗！？”
“反对！我们承认自己的成绩不太好，但我们没有造成任何问题。”
“反对！借用校园法庭，帮助给予差等生利益，就是你们最大的问题！”顾君来亮出起诉题，“分数低于总分60%的学生，学杂费也相应减至60%；排名越低的学生，在学校里使用各种设施的优先权越高。这些决议的获益者，是谁？是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差生。你们不穷，但却可以一起获益，可见你们是一丘之貉！”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们提出的方案，除了让你们差生大大得益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顾君来说，“在各高中的判决出台以后，差等生的利益开始泛滥成灾。有的可以减免学费，有的可以迟到早退，有的可以通过特长加分，有的可以旷课免考，甚至有的可以跳级！差生获得了如此多的利益，却没见成绩提高，刚才的证人也证明了这判决的无数弊端！”
孟晨说：“可这些方案有它的优势！它阻止了差生更差，让差生有了努力学习的方向和动力！”
“动力？可以获得那么多好处，还好好学习做什么！？有动力，请你拿出证据来！”
孟晨突然语塞。
他看了一眼余晓东。余晓东只好偷偷摇头，显然是没证据。
“舆论、媒体都在声讨你们这些决议，这些决议给优等生制造了极其不良的环境！然而，支持这些决议的人，又是谁？”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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