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洛云初问,隐匿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她看的便是人群中那个穿绿色短衫的丫头。
绿衣丫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飞快掩去。
“回三小姐,奴婢名唤伏彩。”
“伏彩,”洛云初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有什么手艺?”
“回三小姐,奴婢针线好,会梳头。”
“好,难得云儿一眼便相中了你,伏彩,日后你便是三小姐的大丫鬟,要好生伺候着,这是你的福分。”不等洛云初开口,赵怜先拊掌道。
却是一口便将人指成了大丫鬟。
伏彩忙跪地叩谢。
洛云初面上仍喜怒不辨,闻言也只是对赵怜谢道:“多谢母亲安排。”
赵怜甚是得意,又叫洛云初挑了几个丫鬟婆子做粗使,之后便多一刻也不愿留,寻了个借口便走了。
一行人出得门口,便见降香费力地拖着一块匾额往院中来。
“站住,”赵怜一瞥,但见“忆柔居”三个字,不觉站定脚步,“手里拿的什么?”
“回母亲,这是云儿命她去取的,”洛云初也走出来,示意降香莫要言语,笑道,“母亲亲自安排云儿生母的住所,既是母亲的心意,云儿便做主改成忆柔,以表忆母之心。”
“母亲以为如何?”
赵怜瞧着她状似无辜的眉眼,心中对她又憎了几分,半晌不答。
李婆子道:“三小姐长在庄子上才回府,兴许不懂府中的规矩,姨娘便是姨娘,断没有怀念的道理。”
便是拿规矩来压人了。
洛云初柳眉一挑:“是么?云儿一番孝心,竟逾矩了,只外祖若是知晓,定会痛心。”
洛家的规矩,比起辅国大将军又如何?
她说的轻巧,赵怜闻言心中一沉。
死丫头,竟学会拿蒋家做筏子了!
蒋无疾那老匹夫虽年逾古稀,仍精神矍铄。
听闻去年宫宴上,还赤膊上阵,单手举起二十公斤的石锁,若真让那老东西知道了,可还得了?
心中暗恨,却又不得不假意斥责李婆子一番:“住口!云儿孝心,怎能辜负?”
李婆子连连称是。
末了赵怜才转向洛云初:“云儿想换便换吧,若是老爷怪罪下来,娘担着。”
却是又拿了洛青阳做盾。
你爹怪罪下来,不必说我不向着你。
洛云初笑道:“浮萍院偏居一隅,父亲又公务繁忙,当是不会来的,何况时隔经年,这院子名字到底叫什么,只怕父亲早已忘了。”
言语间,又将赵怜给洛青阳告状的后路也给堵了。
你想告状?可以。
但又要做好人又要告状,我便撕了你的脸皮。
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赵怜闻言暗啐一口,面上是与平日无异的温和笑意:“娘还有事,云儿一路劳顿,该多歇几日才是。”
洛云初颔首不语,送了赵怜一干人等出了忆柔居。
……
晚南苑,赵怜又是怒气冲冲地砸了两样古董瓷器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