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同甫的饭局会叫上自己,谢安石有些意外。他不得不朝着鸿门宴的方向想。可即便是鸿门宴,他也得去。
官场是一个无形而强大的圈子。谢安石不能游离在外,游离在外就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儿,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总有人把这类问题归结在体制上,可别忘了体制是人创造的,政治是建立在社会上的。要考察政治运动必须得结合社会运动来考察,政治是不可能脱离社会的,不可能孤立存在。而这个社会,是一个用了五千年发展的社会,怎么可能是一个十九世纪创立的主义在短时间能改变的。
“你晚上到千岁人家来等我。”谢安石在走之前对张文兵说道。
谢安石对自己自信,可要面对师同甫这一群官场老油子,谢安石觉得一万个提防都是必要的。叫张文兵去等着自己,就是怕出事。没有意外自然是好的,可万一呢?
千岁人家是百乐县最好的饭店,百乐县大部分政府宴请就是都是在这里,来百乐县大半个月,谢安石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谢安石走进饭店,师同甫的秘书就朝他走了过来,“谢副县长,县长正在里边等您。”
“好。”谢安石点头,跟着师同甫的秘书一起进到了包厢。
在包厢里,师同甫坐在主位,他把左手边的位置留给了谢安石,他右手边的是葛茂彦,一张大圆桌上,多一半是县里的县处级干部,四大班子的干部都有,谢安石还只是面熟,名字都不能一一叫上来。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来晚了。”谢安石面带歉意的说道。
“哈哈,谢县长知道来晚了那就罚酒一杯。”政协的一位干部说道。
他说完,师同甫的秘书就已经给谢安石的酒杯满上了。
“我只是个初来乍到得新人,大家都没动,我怎么好动?”谢安石说着,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师同甫道:“师县长,你是政府班子的班长,这杯酒合该先敬你。”谢安石说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面向师同甫。
师同甫没想到谢安石会来这一出,可谢安石这话说的又是那么回事,让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只有端起酒杯道:“谢副县长是咱们班子的新鲜血液,是海东大学的博士高材生,这杯酒也当是我欢迎你为咱们百乐县的建设添砖加瓦。”
两人的酒杯一碰,谢安石便昂头把这酒喝了。
酒局的菜很丰盛,龙虾鲍鱼,海参鱼翅,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都有。喝酒的过程中,谢安石每一刻都在观察着酒桌上的这群人是什么反应,他们相互之间的远近亲疏。
他们的每一次低头,每一句谈话,谢安石都听得仔细。
就比如葛茂彦和益勇军这两个人,他们的座位挨得很近,再说分管矿业的副县长一直在和那个政协的干部聊天。小小一张桌子上,拢共不到十个人,虽然多是师同甫的班底,但又各有各的小团体。
谢安石已经有了五分醉意,看了眼表已经吃了有一个小时了,想着今天的饭局已经就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