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把你的东西带走。”谢安石追了出去,可大晚上的,那影子很快就融进了夜里。
该怎么处理这东西。看着箱子,谢安石心里一阵自嘲,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给自己送礼是个仇人。
这箱子里放的什么谢安石能猜到。他喜欢下围棋,高中的时候有走特长生的想法,高考还因为业余6段二级运动员加了几分。这里边怕就是他心心念念好久的棋墩了。这东西便宜的也得过万。
舍不得买的东西送到跟前,要说不想要是假的。可谢安石不打算收,更没有还给张名扬的心思。
必须得给这个东西安排一个合理的去处。
“送你的东西。”张国富听完谢安石的解释,看着这么大一箱子,来了点兴趣问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一个棋盘。”
“那不贵,你自己做主吧。”谢安石这种行为在张国富看来就是没吃过苦。一个小小的科级公务员才能有多少收入,买房买车谈恋爱都还是其次,平时日常社交的开销,那点工资也就零头,一点小礼物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行为。况且行贿受贿这种罪行是需要条件的,不是说你收了礼物就是受贿,如果收了礼物就是受贿,那那同事结婚随份子不是得抓一窝。张国富觉得谢安石大题小做了,随口把这事儿敷衍过去,话头转到了另一件事上,“净网行动的讲话稿你那边尽快拿出来。”
“已经写好了。”谢安石从包里拿出稿子放在桌子上。
张国富点点头,又摆摆手,谢安石便自觉地出了办公室。
等到了中午张国富休息了,谢安石捧着箱子去了纪检组。
“还挺大的,张主任,里面是什么你知道吗?”纪检组副组长问道。
“箱子还没开,不清楚。”
“嗯。”纪检组副组长点点头道,带上执法记录仪说明道:“张主任,我们这里是全程录音录像的,现在我们打开箱子。”
面对闪着红灯的执法记录仪,谢安石点了点头。
箱子打开。里边的东西不出谢安石意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棋墩,还是日本进口的。他心里估了个价,得两万五。
纪检组的同志们把东西取出来,又有一个纸袋子掉在了地上。
一个非常经典的牛皮纸袋子。看着袋子的厚度,谢安石有些意外。
意外落在了副组长的眼里,“看样子还有意外收获,这里面少说得有两三万吧。”
副组长打开袋子,另一个人的相机就对着这袋子拍了一张。
“去拿个点钞机过来。”副组长说。
“人民币三万元。”点钞机把三万的数字播报得很机械。
二零一二年全国可支配收入的中位数是两万一千九百八十六元,普通人一年也就挣这么点钱,三万比他们一年还多。
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谢安石对自己的人性有清晰的认识。今天把这些东西交给纪检组,也谈不上什么情操,只是因为他很清楚收了之后是什么后果。
两万的棋盘,加上三万元现金,可以保他在牢里三年衣食无忧。即便没被抓住,有了这些东西在,以后的日子也别想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