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茹长睫微微翕合,声音婉转,“呈焓回来匆忙,后院的事情都需要打点,听闻呈焓已经快到了,儿媳不想耽搁,这才一身素衣过来。”
秦氏听得皱眉,字字有理但听着就是让她不痛快,“无论如何也不能没了规矩。”
规矩?
萧月茹听得心中发笑。
要比没规矩谁又能比得过李呈焓。
妻子尚在,就招了一个外室回来,还带着身孕,这怕是让整个京城都笑话。
秦氏本想再教训几句立立威,忽然一小厮快步跑入主厅,先声夺人,满脸喜色,“来了,侯爷回来了!”
这一下子满堂哗然,秦氏露出喜色,“到哪了?”
小厮立马道,“已经到门庭了。”
秦氏连忙快步上前。
萧月茹却没有挪动脚步。
果不出其然,不过片刻功夫正厅堂前已经逆光走来一道身影,那身形高大,面容俊秀,皮肤黑了不少,秦氏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儿子,正要欢喜而他身后却跟着一个妇人。
那女人面容清媚,五官如芙蓉,穿着青柳色襦裙披着氅衣,而一步一摇之间露出那挺立的孕肚。
厅内霎时噤了声。
所有人顿然看向了萧月茹。
沉默如谜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房间,仿佛是一种无形的薄膜将她与外界隔绝。
她双眼紧闭,脑海中闪现着过去的种种,无言的痛楚萦绕在心头。
但是萧月茹面色平静,所以无人知晓她手底的指甲已经镶嵌到肉里。
“母亲。”李呈焓先向秦氏问安,“儿子不孝,这两年未能受到母亲身边尽孝。”
秦氏连忙应声,眼泪婆娑,轻抹眼泪,“你这什么糊涂话,回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
萧月茹看着这场景,与前世的场景重叠。
上辈子,她满心欢喜的等着李呈焓回来,结果他却带回来了个有孕的外室,险些将她逼得晕倒,而她还要强颜欢笑的将人安排在离李呈焓最近的院落,以彰显大度。
李呈焓目光落向了萧月茹,萧月茹却没有向他打招呼,他与萧月茹自小长大,虽对她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但也算是相熟。
见她不言,眸色冷淡,李呈焓有些不适,但也没反应,索性想着先介绍余莺儿,还未开口,秦氏却率先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还带了女客回来?”
秦氏瞥向萧月茹,“月茹,还不快将这位姑娘安顿好。”
这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显然是与新侯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么着急把人带下去恐怕是怕遭人非议。
萧月茹轻笑,“母亲莫急,这来客还没说明身份,要是这么贸然安排,怠慢了可就不好了。”
秦氏没想到萧月茹竟然不老老实实安排,还在这么一群客人面前要问清这女人身份,秦氏不明白萧月茹是真蠢,还是刻意为之。
她厉色道,“让你安排便安排,哪有那么多话?”
“母亲说过侯府讲究规矩,我不问清楚这位客人的身份,又怎么好安排厢房。婆婆说我将人是安排在主院,还是外院,又或者说是侯爷的内院……”
她说着,唇间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