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一酸。
他哪怕因为我背上了官司,也不愿我再去回想那可怕的一晚。
“我有些想吃齐云斋的水晶糕了,可以帮我带一份来吗?”
我低敛着眼皮,尽量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湿意。
方林凝了一瞬,随后答应道,“那好,您在这等我。”
等人走后,我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蒋斯承的书房。
他的电脑设置的第一道密码,我尝试了很多遍都没有成功。
鬼使神差的,我输入了和他确认关系的那天日期。
锁开了。
大都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而在c盘中最隐蔽的角落,我看见了一个文件名字是乱码的文件夹。
打开,是一张又一张我的照片。
大都是和他交往的那段时间拍摄的。
往后翻,有几张是分手后我和同学的毕业合影,或者是路边偶遇的角度。
原来他都有一张一张存下来。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蒋斯承一直有关注着我。
心口逐渐爬满密密麻麻的痛感。
可是,不可以的。
我和蒋斯承之间,注定是背离世俗的。
他的未婚妻那样知性优雅,倘若我当真和他在一块了,那么我和我所厌恶的赵婷雅,又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能因为淋过雨,就去把别人的伞撕烂。
眼泪极轻极静地淌了下来,我面无表情地擦掉,随后用蒋斯承的账号,给沈亦安发去了一封邮件。
我约他,在城东港口的码头上,谈一笔交易。
他会来的。我坚信。
做好这些后,我用蒋斯承的电脑,编辑了两份邮件。
其中一封,录制了一段以极平静的口吻,诉说三年婚姻来,沈亦安对我的暴力及各种出轨事件的视频,随后预约了定时发送,收件人是蒋氏的法务部。
另一封也是定时邮,收件人是蒋斯承。
随后,我买好了汽油和火机,再打车去了码头。
风有些凉,海浪的咸意糅杂进空气中。
这里有艘废弃的海船,是当年我二手低价收来的。
后来被沈亦安花言巧语,过户到了他的名下。再后来他有钱了,一艘小破海船,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了。
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把汽油搬上船,浓郁的液体倾倒在地上时,我不受控制地开始大口呕血。
好疼啊。
我忍着掀涌的痛意,将擦过血的衣角掖了进去,然后站在船舱的末端处。
透过船舱斜上方那块四方的生锈铁栏杆口,我看见外头肚白色的天空。
真好。我想。
在这里的话,波及不到第三个人。
如我所预料的,沈亦安还是来了。
他看见我时有一瞬间的错愕,少顷又挑起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怎么,蒋斯承那个孬种,推你出来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