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以铭残存的一点自尊。
他不想凌枫再次看到爸爸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
上高中、考大学，出人头地，这一切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李以铭懊恼至极，他偷偷翻了李暖心的数学书，初一的数学他都看不明白……
即使凌枫给他出学费又怎样，他这么烂的成绩，哪里还有救？
翌日清晨，凌枫被朗朗的读书声唤醒。
他起身看看身边熟睡的李以铭，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孩子，昨天半夜还在跟他商讨补习的事情，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
论学习的自觉性，他跟暖心真是没法比。
凌枫将房门敞开，任由厨房里碗盘磕碰的声音和暖心的读书声飘然而入。
“暖心起这么早呢！”
“哥哥早！姐姐说我们人多，上厕所都得排队，怕我们上学迟到，所以让我早点起床。”
“哦，你洗好了？”凌枫喝了口水，看着李暖心身上崭新却并不是十分合身的校服，眉宇微蹙，“你这校服有些大啊……”
“不大不大。”暖心抱着课本转了两圈，认真地说道，“哥哥，校服就是这种宽松样式的，再说了，天冷里面还要加衣服呢！就得大一码才行！”
“哦，这样啊！”凌枫恍然大悟，听上去确实是这个道理，忽然觉得自己思想有些古板。
他往房间看了一眼，李以铭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便催促了一声：
“你得迅速了，再不起来，早饭都来不及吃。”
早饭是小米粥和蛋炒饭，凌芸还专门炒了个素三丝。
凌枫打趣道：“姐，是不是得给你列个营养早餐食谱？”
“怎么？这不行吗？嘁，总比街上卖的豆浆油条好吧！”
凌芸解开围裙，小声问道：“仓库里面堆的那些大箱子重得很，里面都是什么啊？”
凌枫怕凌芸着急上火，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快喊他俩吃饭，一会儿该迟到了。”
窗外，端木景浩早已等在树下，蓝白相间的校服，白色的球鞋，男孩干净得如同被大雨冲刷过后的树叶，浑身透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终于听见了动静，李暖心跟在李以铭身后走出单元门，看上去心情尚好。
端木舒了口气，自然地迎了上去，与李暖心相视一笑。
李以铭踌躇了一下，伸手搭上端木的肩膀拉着他走在前面，轻声问道：
“听说我那作业，是你瞎胡写的？”
端木一怔，旋即轻笑：“肯定不能给你写全对，否则……老师说你抄袭，岂不是更麻烦？”
李以铭停下脚步质疑道：“真的是你写的？”
“我正愁没题做，你若不想写作业，只管拿来给我。”
若是平日，端木的嚣张定会激怒李以铭，此刻却没有。
李以铭勾了下唇，脑里闪过一丝邪念：
“哥们儿，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妹？”
端木回头望了一眼跟上来的李暖心，吞了下口水：
“是挺喜欢，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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