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律抱住了伍诗,强自忍住泪水,安慰她:“诗诗,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伍诗轻声喃喃,“哥,爸妈选好的地方在哪?我们送爸妈最后一程吧。还有备备的妈妈,只能葬在他乡了。不过,到了地下他们可以做邻居也好,等我和备备下去了,正好陪他们。这里还有那么多人,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没法给他们做一个墓碑,我为什么不问一问呢?他们在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多和他们说几句话呢?我对不起他们,所有人,他们那么相信我。”
“诗诗...”伍律抓住伍诗的肩膀,红着眼睛说,“这不是你的错,诗诗!如果爸妈看到我们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还好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
“哥,快点吧,快点让爸妈安息吧。”伍诗只是说。
她找来几块木板,做成了两个拙劣的棺材,一个是伍爸爸和伍妈妈的,一个是君妈妈的,带去了村子里,那里有一座山,山上葬着他们伍家的世代长辈。
两个人亲自挖了坑,将棺材埋了进去,立了墓碑,用小刀刻字。
“哥,我的字好难看啊,从前妈让我练字的时候,我为什么不练呢?”伍诗刻歪一个字,就又上很远的地方搬来石头,重新裁割,重新刻,她现在的体力大不如前,又悲恸,整个人看着像是随时就要倒下去一样。
伍律怎么能看着伍诗这样折腾自己,抢过了刀,划破了手指,用自己鲜血写了墓志铭:“因为我的写得字好看啊,你忘了吗?你说需要用上写字的时候,求哥哥就好了。后来你有了兼备,就不需要哥哥了,今天他不在这里,但哥哥在。”
伍诗哭着按照伍律的血迹刻好了两块墓碑,跪在坟前想要大哭一场,才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从飞机上下去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就没有止过。
兄妹俩不知道在墓地呆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尚零过来找人,看见两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轻道了一声节哀。
伍诗猛地回头,站了起来,问:“尚零,伽马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一个全是普通人的小聚居地的,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尚零怔了一下,在伍诗的眼神里渐渐低头,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应该是你和君兼备不见了,所有人都在四处找你们的时候,秦佑说他知道一个地方,是你的家人住的地方,带着那个白色头发的感染体去找你们。但他们没说,他们做了什么。”
“你们都知道?栗岚也知道?”伍诗问,看向了伍律。
伍律也是刚知道的样子,看来栗岚也瞒了他,如果知道凶手是谁,在杀掉他或被杀掉之前,首都城不会有安宁。
伍诗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什么是价值呢?价值就是对别人有用的东西。”
“诗诗...”伍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伍诗了,尤其是瞒着他们的人还是自己的枕边人,自己哪头都不是人。
伍诗转身,又跪了下来,在新坟前磕了三个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很决绝。
“哥,我们回去吧。”
按照计划,尚零送伍诗和伍律来军区之后,会拨一架护航的战机送他们两个回去,而他和另外三架战机按原计划去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