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咩，咩，小黑羊(1/2)
宋思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出租屋浴室镜子前面。
刚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对了。
刚才去见了于纷纷，还跟她吵了一架。被她泼水还吹了凉风。
棠州十一月份的鬼天气，冻得人头晕。
现在要干什么？
宋思禹看着脏兮兮镜子里自己不真实的影子，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有一件特别重要，必须要现在就做的事请。
他机械地张开嘴，对着镜子唱：
“咩——咩——小黑羊，你可有羊毛？”
这也太蠢了，为什么要对着镜子唱歌？
可是他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一样，嘴巴一开一合，发出自己都不熟悉的声音：“咩——咩——小黑羊，你可有羊毛？”
快停下。
宋思禹在心里对自己说，真的很奇怪。
他第三遍重复：
“咩——咩——小黑羊，你可有羊毛？”
唱完终于安静下来，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扭曲成一团。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出现在镜子里，棕色的自来卷在脑后扎成一个乱糟糟的马尾。
宋思禹一下就认出来，她是他调查了很久的人——
李辞秋。
李辞秋在棠梨江边，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交给一个穿黑袍的女人。
项链吊坠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鸟，亮闪闪得像某种水晶。
宋思禹耳朵里传来咕噜咕噜吐泡泡的声音。
听不清穿黑袍的女人说了什么，只看见李辞秋拿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
最后一句话倒是听清了：
“交易已成功。”
和黑袍女人分开，李辞秋走进离江边不远的华阳医院，大厅里的电子钟清晰地指在2016年10月9日。
她熟练地走上楼梯，站在其中一间病房门口朝里面看。
宋思禹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不由得撑着洗手台凑近镜子。
病房里躺着毫无生气的纪知柯。
宋思禹凑近观察了许久，实在看不出他还有没有生命体征。
李辞秋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外面，一动不动盯着纪知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笑。
宋思禹被镜子里的画面吓了一跳，跌坐在浴室地上，猛揉眼睛。
为了再看看镜子里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强撑着地站起来。
浴室昏暗的光里，脏兮兮的镜子只照出没刮胡子的自己。
卫衣胸前濡湿了一大片。
宋思禹冲到桌前。
来不及拉开椅子，翻出笔记本记下刚才看见的画面。
写下李辞秋的名字最后一笔时，笔尖冲破纸张，在下一页留下深深的一道。
他也不知道镜子里的画面怎么出现，是真是假。但是他记得很清楚，纪知柯的确是在十月九号那一天低血糖晕倒。从医院醒来以后，逢人就问他的未婚妻在哪。
看起来，任何资料里和他们从来没有交集的李辞秋那天去过医院。
她肯定和那个黑袍女人做了什么交易，才让纪知柯记忆混乱。
纪知柯找了她那么久都没有来相认，她再一次出现就是“玛亚特”突然更新的节点。
如果镜中画是真的，那岂不是说纪知柯现在很危险？
宋思禹看着笔记本上的狂草，打开电脑调出监控画面。
纪知柯几个小时前和他的助理从餐厅出来就回到家里，一切正常。
不过找了很久，都只看见李辞秋下午从公司出来的画面。
一整个晚上，她就像在棠州市凭空消失了一样。
拿起红笔，宋思禹在李辞秋的照片旁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管于纷纷怎么说，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都让他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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