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简月娆的处理,经由王妈之手,自然会做得十分妥帖。
她这会儿正坐在星澜院的正屋之中,卫姈和箫承泽一左一右在她下首,二人各自低头喝茶,不发一言。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没的让人看笑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泽儿你太过冲动,若真是像你这般,日后姈儿在府中要如何自处?”
箫承泽一语不发,一副老实听训的模样。
老夫人又转向卫姈:“你也是!夫为妻纲,泽儿就算一时被那不成器的迷了眼,你二人私下好好谈来便是,怎么能当着人忤逆夫君?”
卫姈也学着箫承泽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实则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上一世,老夫人的教导她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全然照办,结果呢?
只落得那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卫姈知道,老夫人如今看似是站在自己这边,只不过是顾着威远侯府的脸面。
她为箫承泽守了三年望门寡,是虞京有名的贞洁烈妇,威远侯府若是此时弃了她,那便是不忠不义之辈,老夫人断不会背这个名声。
想到这儿,卫姈的心变得更加平静。
威远侯府上上下下,早就没有一点儿能让她留恋的地方了。
卫姈想着心事,只分神应付着老夫人的“教导”,老夫人也能看得出来。
她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简月娆挑衅恐怕在其次,箫承泽的态度,才是让卫姈冷心的关键。
想到这儿,老夫人忽然拍了拍扶手。
“好了,这件事便这样,我还有一事要与你二人商量。”
“姈儿入门的时候,泽儿已经带兵前往西凉,是以这名字上了侯府的族谱,各项礼节却一个都无,现在看来,着实有些不成体统。”
“既然现在泽儿平安归来,便挑一个良辰吉日,将婚宴补办了,也好昭告天下,顺理成章!”
这其实是老夫人刚刚才想到的。
卫姈嫁进侯府的时候一切从简,后来又闭门不出,京中人说起卫姈,除了望门寡,便再也想不起旁的来。
也难怪简月娆敢对着卫姈那般无礼。
大办一场婚宴,既能圆了礼节,又能让简月娆死心。
最重要的,是能让京中人将守寡之事翻篇,毕竟箫承泽已经好端端的回来了,卫姈背着这么一个名声,总免不了有些晦气。
老夫人的算盘打得好,箫承泽却皱着眉头:“祖母,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箫承泽满心打算着,等风头过去,便找个理由把卫姈休了,扶简月娆当正室,若是现在大张旗鼓地办了婚宴,日后又该怎么办?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为何没有必要?姈儿是你的正室娘子,难道你要让她学那见不得人的模样?”
箫承泽捏了捏拳头,老夫人现在不喜月娆,偏爱卫姈,他也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的打算。
“姈儿觉得如何?”
看穿了箫承泽的想法,老夫人不欲理会,转身又看向卫姈。
箫承泽也抬起头,自从他带着月娆回府,卫姈便一直是这般清冷模样,想来也不会同意补办婚宴。
“姈儿都听祖母安排。”
箫承泽顿时瞪大双眼,心中某处却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老夫人更是十分高兴:“还是姈儿懂事!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待老夫人离开,屋中沉寂下来,箫承泽定定地看着卫姈:“你为何要同意祖母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