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炽比顾藤高一个头，说话的腔调和顾藤有些相似，冷漠又轻蔑，但沈炽到底多了一层生气下，气势压过了顾藤。
顾藤愣了愣，打量沈炽两眼，退后一步抱着手臂说：“你就是朱墨当初要回国去见的那个男人？”
沈炽不打算回答她，拉起朱墨的手腕就走，经过顾藤身边时，他看着前面低声说：“狐假虎威，最后受伤的只会是那只狐狸。”
顾藤刚偏头去看他，他已经拉着朱墨进清吧了。
进了门,朱甩开沈炽的手,冷声说：“我去趟卫生间。”
沈炽什么都没说，侧过身让她去了。
谈砚过来瞧见他们不对劲，问：“怎么回事？你们又吵架了？”
刚问完，沈炽就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留下谈砚二丈摸不着头脑。
朱墨冲进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拼命用手掬水冲脸，可是越想逃避的事情越是会记起。
“站出来，你敢吗？”
“毁了洛川又要毁我吗？”
顾藤的那两句话一遍遍在朱墨耳边回荡，根本摆脱不了。
伴随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朱墨缓缓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洛川。
在镜子里，她的后面，仿佛出现了面带微笑的洛川，那么遥远又那么近。
和平常一样，每当朱墨困惑时，洛川就会对她笑。
“朱墨，其实你在问我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可是，有人会受伤的。”
“你换一种做法就不会有人受伤吗？朱墨，任何事情无论怎么样处理都会有人不满意，我们能做的，就是阻止事情发展得更糟糕。”
还能做决定的时候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等到了后悔的时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现在要思索的不是有没有人会受伤，而是自己那么做后会不会后悔。
朱墨抬起手，慢慢去触碰镜子中洛川的脸，可手指刚碰到镜面，人就消失了。
她想，她或者知道该怎么做了。
重新收拾一下，朱墨走出洗手间，还没走几步，看见沈炽站在出口处，像是在等自己。
朱墨脚步顿了一秒,继续往前走，来到沈炽面前时，她也直接越过他。
沈炽狠狠皱了下眉，伸手把朱墨拽回来堵在墙面。
朱墨被他禁锢得哪都去不了，但她也不看他，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沈老板这是要干嘛？我还要工作，麻烦你让开一下。”
沈炽知道她是生气了，叹了口气，“对不起。”
“说完了？”朱墨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说完了让我走。”
这明显是还没消气。
沈炽烦躁得很，手撑着墙就是不让她走，老实说，生气的不应该只有她吧。
“我承认我从云端那里知道你发生的事没跟你说是我不对，但你以为我好受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发生这么大的事却是别人来告诉我，之前我一直耐心等你说你又不肯说，你知道我心里多烦吗？”
话说到后面语气重了些，听起来像是在发脾气。
朱墨不可置信地望着沈炽，“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抱怨吗？”
沈炽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气势减了大半,手忙脚错起来：“不是，朱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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