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
眼疾手快地牵住她的手，司青宴没想到她好端端地坐着居然都能摔下去。
对上他带着轻责的眼，江云希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最多的就是欲色，今天这是……关心自己吗？
就在她心中有些许触动的时候，台上的唱念作打声突兀地停了下来，江云希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台上。
一个穿着繁复艳丽戏曲衣裳的女子出现在台上，身段袅娜，唱腔婉转。
若非脸上的妆容淡了些，她都认不出这就是宋晴。
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见他脸上神色不变，一时间不由得暗暗咋舌。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故作姿态。
一个富家千金，为了他抛头露面地去唱戏，只为博他欢心，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没想到宋晴居然会唱戏，看上去是特地练过的。”
她装作欣赏不已，“你难道不觉得她很多才多艺吗？”
“不过是什么都学了一点，什么都学得不精通罢了。”
他淡然分析：“身段、步法都有问题，唱腔不稳，声音也过于尖锐，脸上的妆容不还原，简直对不起这满堂宾客。”
他犀利的分析让江云希一时间有些笑不出来，“何必这么严苛？”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戏曲老饕，她既然站在台上，就要经得起指点。”
前面几出戏的好兴致都被忽然出现的宋晴搅扰，司青宴不悦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却被江云希拉住手。
他不耐烦地回头，“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继续听蹩脚的戏？”
“听说小红楼的老式糕点是锦城一绝，我还没有吃过呢。”
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挽留他的借口，不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又怎么能让宋晴走进司青宴的心里？到时候她怎么功成身退？
见她似乎真的想吃，他也只得按捺住性子坐下来。
侍者上了几碟招牌的点心，江云希细嚼慢咽地吃着，司青宴原本一刻都等不了就要离去，此时台上已经换上了原来的班底，这出戏倒也能渐渐地往下看下去了。
见司青宴的情绪稳定下来，江云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此时脸上还带着残妆的宋晴走了过来，她的确是临时跟着戏曲大师学了这一小段的戏，自觉已经做得十分不错，此时更是忍不住来司青宴面前邀功：“司少，今天我献丑唱了一段戏，得知司少也是个中行家，想来听听司少的指点。”
说着，她就不胜娇羞地低下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他的脸色十分寡淡，看向宋晴的眼神甚至多了一分不喜，“你既不是真心喜爱，不必勉强自己。”
不等宋晴开口辩解，他又将视线重新落在了台上，“临登台了，学了几招花样式，连今日的这整出戏都破坏了。你父亲难道没有教导你，不要自作聪明？”
旁边除了侍者，还有江云希。
他居然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
宋晴眼中含着泪。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宋家的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