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我知道你在这里。”
她神色哀伤对着这平静的河面呼喊着我的名字。
仅是透过这河水望向她那双已经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我心里便慌乱不堪。
我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片刻的挣扎后我还是从水面探出了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还是心虚般避开了她的眼神。
这也是我与她以真正的模样第一次相见。
我不知我离开的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从哪儿得知了我的妖龙身份。
但若非走投无路,想来她也不会来找我。
她曾经与我说过,她最讨厌欺骗。
可倘若我们之间的相识本就是一场谎言呢?
我再一次回到了河底,找了件衣服穿上以人形再次站在了她面前。
她始终没有开口过问我为什么骗她,又或者是不在意。
只是抱着双膝坐在河边的青草地上,任由风吹散她的发丝。
我也识趣的没有询问为什么君南烛没有陪在她身边。
良久后,她才张开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口。
她说:“我找不到他了。”
喉间是极力掩饰的哽咽,眼里有泪珠在打转。
我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谁。
除了君南烛以外,在这世上也无人再令她如此牵肠挂肚。
我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初与君南烛相识时听的那一场戏。
她说她记得。
两人相处的所有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心中一阵钝痛,许久都没有再开口。
有些事实说出来太过残忍,我希望她自己领会。
她与君南烛在一说书人的茶摊上相识,可她从没将那天说书人口中所说的故事与身边人联想到一起。
“阎君有二子,皆是天人之姿,长子杀伐果断修为精进野心极重;次子一心玩乐无忧无虑喜来人间。”
我也是得知君南烛身份后才意识到,这出戏,是说给君南烛听的。
身为修仙之人的她沉浸在幸福里,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君南烛周身的那股阴凉之气。
这样一想,君南烛似乎也比我没好到哪儿去,他同样有所隐瞒。
但对待般若的那颗心,与我是一样的。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有什么理由会让他丢下般若从而消失,明明他最能明白般若在这世上本就孤单无依。
除非...地府出了什么事。
而沉默许久的般若像是已经得到了答案一般,她开口问我。
君南烛是那长子还是次子。
在我还没回答的时候,她便又摇了摇头黯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