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过旨后,安玉琳回乾清宫复命,花重锦与洛青溪则留下来,同甘棠叙话。
“小糖糖,这回青溪可是震惊朝野了,把你封内相的风头都盖了过去。”
三人一落座,花重锦就迫不及待的,要同甘棠分享这天下奇闻。
洛青溪打量了一番甘棠的脸色,却是道:“重锦言重了。陛下皇恩浩荡,给洛氏家法题写了前序,哪里就称得上是震惊朝野了?
不过,陛下此举,确实了了咱们一桩心事。
只是,阿棠的身子一直不见大好。不然,我叫人寻访民间的奇人异士,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你可千万别,”花重锦与甘棠对视一眼,接话道,“什么奇人异士,纵然有,也是沙里淘金而已。
别反而找来一堆江湖骗子,更平白添乱。”
甘棠也笑道:“重锦说的是。陛下本也有这想法,我们好不容易才让陛下改了主意,青溪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况且,太医院上下,如今都紧着望鹤殿伺候。不是人家医术不精,而是人力终有尽时,不可强求。”
“阿棠……”
见洛青溪面露哀伤之色,甘棠故意岔开话题道:“陛下提了什么序言,竟叫重锦这样念念不忘?”
“小糖糖,你大概也猜想不到。青溪不要加封,只求陛下为洛氏家法题字。
陛下看罢青溪写的家法,提笔就在扉页上写下‘令则行,禁则止,宪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体之从心,政之所期也’,还加盖了玉玺。
这真是……真是绝古铄今,神来之笔。”
花重锦神态夸张,一番唱念做打,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洛青溪也不由得露出笑颜。
“不过是训教后人,要忠君体国,不可恃宠生娇,为人不得三心二意罢了。”
洛青溪与甘棠相视一笑,花重锦在一旁大呼小叫道:“那怎么不说,陛下还恩旨洛家,世代免于选秀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子随母姓,哪位皇子能受这样的委屈?陛下既然准了洛氏家法,自然不会叫我洛家的女儿再入选秀女。”
闻听洛青溪此言,花重锦才知皇上为何给洛氏家法题了序,却未公开家法内容。肯定是怕朝堂上那群老古董们,又没事儿找事。
“如今内阁空虚,陛下叫刑部尚书裴绍晖递进内阁。我看这些日子,海商税收翻了好几番,那李彦斌恐怕也是前程可期。”
花重锦提起此事,甘棠便多问了一句:“照当下的势头,军备之事应当不是问题罢?”
“粮草的事,小糖糖不必操心。只是,匈奴王帐的位置,暂时还没有个准信儿。也不知到时……”
若是寻不到匈奴王帐,纵然消灭部分骑兵主力,过不了多久,他们依然可以卷土重来。
“不说这些了,”见甘棠神色郁郁,洛青溪开口道,“三日后,我便要离京了。阿棠,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不可多思多虑。”
甘棠亦叮嘱道:“听说宫宴那日,青溪被陷害,不小心食了酒制菜肴,导致出疹。以后,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又说了几句话,洛青溪接过甘棠给贺兰衡准备的信,便先告辞,留下花重锦坐在那里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这一日日的,醒着的时辰是愈发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