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和宋承煜从另一侧离开,出去的时候,姜桃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宋景衍看到她私自出府,会不会恼羞成怒做出出格的事情。
宋景衍是此次提审官的陪审,所以他可以参与这件事的调查,不过,他只是陪审,真正审理此案的是刑部侍郎以及大理寺连同会审,皇帝的意思,是不能冤枉了姜家,但也要彻查到底。
姜守维和姜天雄双双跪拜行礼。
宋景衍快走几步,将二人扶起,他态度谦和,倒是没有在姜桃面前的冷漠,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舅舅和表哥不要多礼,如今侯府当家主母也是我的嫡母,你们又是嫡母的娘家,我是晚辈,本该我来面见舅舅的。”
这是第一次,宋景衍和姜守维见面,之前只是吩咐旁边的人多加照看。
姜守维和姜天雄二人面面相觑,这个世子怎的如此平易近人?
之前姜守维收到姜雪瑶写的信,诉说自己在侯府日子并不轻松,虽然话语不多,可字里行间能看得出,她对世子不满意。
“世子过谦了,如今老夫不过是阶下囚,何德何能让世子如此对待?”
姜守维以退为进,“我知世子是此次审理案件的陪审,不知世子来这里,是查出什么了?”
姜天雄道:“世子,我和父亲所谓的通敌叛国,纯属乌有,还请世子明察。”
姜守维阻挡姜天雄,双手高举抱拳,“我相信皇上既然让世子当陪审,自然是皇上天恩,世子来询问,也是例行公事。”
他把宋景衍做的事情,归功于公事,而非私事。
说白了,姜守维不知宋景衍是何居心,更加不清楚他陪审的意义是帮他们,还是落井下石,只能静观其变。
宋景衍唇角上扬,他对姜守维的警戒没有半分恼怒,反而带了几分喜意。
“舅舅说的是,我来询问,就是例行公事。”
“在此次调查中,我发现说舅舅和表哥通敌卖国的信是亲笔所写,这可有解释?”
姜天雄脸色涨红,大声道:“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世子,我们姜家守卫边疆多年,结识了好兄弟吴守义,此人行侠仗义,姜家负责看守粮仓,他是负责看守兵器库,我们两家也算是三十年的交情。”
“事发前一个月,吴守义邀我父兄去喝酒,他儿子吴金钟不断劝酒,我和父亲都喝多了,随后吴守义拿出纸笔,让我父亲写一下最喜欢的诗词,我父亲就写了,他们还让我父亲写了自己的名字,这摆明了就是描摹我父亲的字迹呀。”
宋景衍缓缓点头,“你们这些话之前给刑部也说过,但吴守义和吴金钟都死了,在你们事发后两天,说是害怕被牵连,全家十五口人全部灭门。”
姜守维重重叹一口气,“吴守义一家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只是到现在也查不出他们因何而死,这才证明了我姜家是通敌叛国,杀害同胞的罪人。”
所有问题的点就在这里。
想要调查吴家死因,就必须找相关人员,那就要去边疆。
刑部和大理寺对这件事不深入调查,姜家的血案就不能平反。
姜桃回到熙春园,站在窗户前良久都没有动弹。
她走的时候,父亲姜守维叮嘱,都城唯有一人可以帮他们,就是任命大理寺少卿,也是此次主审官之一宋绍林。
年轻时,宋绍林和姜守维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宋绍林去都城参加科举考试,路遇土匪打劫,是姜守维出手救了他,还给他盘缠救急,此后二人多有书信往来,但从未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