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冷冷一笑,敏婕妤宇文丽华的心思昭然若揭。小环子虽昨夜亲口承认是被琳妃指使,但他也提及自己在外被杨家家丁追杀,家中老母也被杨家截去,昨夜后来定是有什么人,以他母亲的性命要挟他不要将事实供出。而小环子又想着曾嫣然家也是行伍出身,家世显赫,若一口咬定是曾嫣然所为,得罪了曾家,母亲性命也是难保,于是索性将脏水泼向了贞贵嫔这个疯婆子身上。
但此时,有小环子的口供在前,宇文丽华的话又博得了皇上的信任,宜妃纵使是说出昨夜所闻,修瑾也是不会信的,再者说,纵使是信,有杨宰相在,修瑾真的会惩罚琳妃吗?宜妃静静地看着修瑾,等待他做出最终的判决。
“嫣然,是朕错怪了她,晋做婕妤作为补偿吧。”修瑾顿了顿,仿佛有些犹豫,“贞贵嫔……朕原本想念着她失子之痛,许她住着永乐宫,却不曾想她的心思如此狠毒!”修瑾眼底似乎拂过一丝怜悯,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阴霾,“罢了,贵嫔冯氏,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叫她迁去冷宫住吧!”
仅仅是冷宫吗?宜妃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透过眼前那片朦胧的水汽,她注视着修瑾那副难以看透的神色,或许,皇上什么都知道罢。
苏曦言回到永乐宫已是傍晚,太阳早已垂落在一幢幢宫殿之后。天空中铺洒开绚丽的晚霞,将一片片云朵染成了淡淡的紫色。贞贵嫔被几个内监押送着,缓缓走出了永乐宫,她一路依旧是那样疯癫地笑着,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后宫的每个角落,几处寒鸦被这笑声惊起,拉着凄厉的鸣叫声向那斜阳飞去。
“明明不是她做的……”苏曦言的手浸泡在莺儿端上来的玫瑰花水里,半晌,却只木讷地念叨着这一句话。她虽并不十分喜欢贞贵嫔,但那悲戚的笑声却永远地刻在了她的心底,成为了她永远的噩梦。
“小主,在这宫里,重要的,并不是谁做了什么,而是皇上认为谁做了什么。”茯苓一如既往地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大道理却不知还有多少要讲。秋蕊见状急得只想上去捂茯苓的嘴。
苏曦言缓缓抬起头,看了看茯苓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问道:“那个敏婕妤又是何方神圣?”
茯苓不料她问起这个,愣了一下,方才回答道:“敏婕妤是工部尚书宇文大人家的女儿,如今与琳妃娘娘交好。”
“这个我自然知道。”苏曦言将手从银盆中拿了出来,接过秋蕊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我听闻她是和宜妃一道被皇上单独下旨传召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