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言愣了一下,方才想起那日嘱咐小豆子之事,于是暂且收了愁容道:“你且细细说来。”
小豆子躬着身子,一五一十道:“奴才听西角门值守的小太监们说,这些日有个加小环子的太监突然不见了,这个小环子,正是宜妃娘娘落胎前一晚当差的,第二日便就没了人影儿。但据说这事只有这些守门的太监们知道,说是他们的的总管崔公公叫他们不要外传,怕是要一起受罚。”
苏曦言扬起眉毛:“哦?此事当真?”这世上,没有比一件事上受挫而另一件事终于看到了希望更让人感到安慰的事情了。
“千真万确,奴才一连问了好几个与奴才交好的小太监,都是如此说。”小豆子一边说着,一边揣度着主子的神情,“只是还有一事奴才不知该讲不该讲。”
苏曦言见一向率直的小豆子忽然犹豫起来,不禁蹙起了眉头,“有什么事就快快讲。”
“是,”小豆子哈了哈身子道,“方才奴才回宫路上,遇到一个侍卫,据说是把守缀霞阁的,他先问奴才是不是舒桐苑的人,得知奴才是服侍小主的,便叫奴才转告小主,说静常在被禁足这些日子,茶饭不想,生生把人给饿病了。这些日长信宫里有些流言蜚语,说是静常在得了女儿痨,像是快要不行了呢。”
“什么?!”苏曦言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愣了许久,她搞不清楚,嫣然姐姐病了为何她从未听说,也不知道,那个侍卫究竟是何许人也。纵使此事颇为蹊跷,她也不能对生病的曾嫣然不管不顾,犹豫片刻,她方才开口道:“带上先前李美人送的燕窝,咱们去长信宫。”苏曦言绝不能让曾嫣然就这样死去,一方面,她感念着曾嫣然对自己的恩情,另一方面,若是没有了曾嫣然,自己为她求情所受的冤屈将永远无法昭雪。
和种满了梧桐、栀子的永乐宫不同,长信宫内除了地缝里顽强钻出的几簇野草便就再没了别的植物。目之所及,只有灰白色的石砖地面,暗红色的宫墙,在冬日里显得格外萧索。北风吹起,苏曦言不由得把脖子缩进小袄毛茸茸的领子里,紧走了两步,到了缀霞阁的门口。两名侍卫守在缀霞阁大门前,表情威严。
“左边这个便是给奴才报信的那个侍卫。”小豆子在苏曦言耳边低声说道。
苏曦言微微点头,走上前去,两名侍卫见状横刀相向,拦住了她的去路。右边的侍卫朗声道:“微臣见过韵小主,还请韵小主止步。皇上下令命我等看守缀霞阁,若无圣旨任何人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