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说了?”
周应眉头微蹙。他以为季尧成会把这份感情藏好,但没想到季尧成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十多年的感情,也终要有个结果。
周应能理解季尧成。
“嗯。”温瓷轻轻地点了个头。
气氛凝重的两秒,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温瓷抬手抚着周应的眉心,“周应,你不开心,可以和我说的。”
“没有不开心。”
周应有些违心地说。
任何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伴侣被人长达十多年的暗恋,并且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约会都不会开心。
十多年前的君子约定,季尧成遵守至今……
周应敬季尧成,也信温瓷,但心里终归会有些难受。
周应会止不住地想知道季尧成是如何说的,温瓷又是如何回应的?
此刻,温瓷站在他面前,给他过生日。
周应手中戴着戒指,一切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成年人之间多保持两分体面的好。
“我和他,没有什么的,以后也不会有。”温瓷坐起来,亲吻周应的发丝。
周应笑着摸了摸温瓷的头,说了声“好。”
季尧成的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当天晚上,温瓷躺在床上睡觉时,手不自觉的把周应的腰圈紧。
他的声音细细的:“周应,我只有你了。”可千万别让我输,那我会活不下去的。
周应将温瓷抱得很紧,在心里回了句:我也是。
浮沉喧嚣的人世间,他们只有彼此了。
—
2004年,冬。
过年前一个月,温瓷就已经开始购置年货了。前前后后买了好多东西,狭窄的出租屋都要装不下了。
周应下班回来的时候脚都没处放,一眼看过去,全是箱子。
温瓷蹲在地上拆箱子,周应连他脑袋都看不见。
他把钥匙放在置物架上,“老婆,明年春天,房子到期,我们换个房子住吧?”
“嗯?”
只听见称呼的温瓷从一大堆箱子里探出脑袋。
周应被他逗笑。
周应换了鞋走过去,将沙发上的箱子堆到茶几上,把温瓷抱在怀里亲了两口。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嗯……你都两年没回家了,今年也该回家了。两年不回家,叔叔阿姨肯定生气。”
“这些东西带回去,哄一哄叔叔阿姨。大过年的,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温瓷笑着说。
但周应一听到“回家”这两个字眼,脸色煞白,眸光晦暗。
十八岁最阴暗腐烂的记忆侵蚀着三十岁的周应。对于所有人来说,家是个充斥着温暖、温馨的词汇,可在周应心里,这个词和人间炼狱没有区别。
温瓷敏锐的察觉到周应突然安静,“怎么了?”
“没事。”
“你说过的,今年回家。”
“嗯……”搪塞了两年,周应现在再没有借口了,他轻轻地圈着温瓷的腰,“我想在这陪你。”
“明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