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格外清晰,温瓷的呼吸缓慢,余光瞥向身侧的周应,神色略显局促。
“没有。”周应问:“你呢?”
“没。”
“那……男朋友呢?”
“什、什么?”温瓷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耳根透红,“没有。”
温瓷北漂十年,连个朋友都没有。
他没有想到周应会问他这个,温瓷的心里隐有期待,周应会和他解释上次遇见的那个同事,又问他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意味着……
周应与温瓷沉默的走了一路,二人都没再说话。
快到商店门口时,周应忽然问:“我吓到你了?”
“没有。”
“小瓷……”周应喉咙沙哑。
久违的称呼,让温瓷红了眼眶。
爷爷死后,没有人再这么叫他了。
“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温瓷本身不算是个同性恋,但他喜欢周应。
十年里,他有想过这份喜欢是否是因为他成了世间的遗物,恰有人拾起他,他就将对方视作全部。
时间给了温瓷答案。
——不是。
在暴雨的夜里,周应跪在他爷爷坟前说要照顾他给他一个家前,眼前的这个人就在他心里彻彻底底扎根了。
这些年,恨意高涨却从未杀死温瓷的爱。
温瓷觉得自己或许是个贱骨头,看见周应就走不动道。
一点好,他就牢牢的攥住。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好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商店门口,一片落叶落在了温瓷的头顶。
温瓷和周应同时伸手去弄,滚烫的指尖相碰,温瓷的手瑟缩了一下,抽了回来,周应替他摘下叶子。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下班。”
“不用了……”这五天里周应也是早上才回来的,在急诊科轮转,昼夜颠倒,早上才下班,周应已经够累了。
“温瓷,我的意思是,我想追求你。”
“……”
温瓷凝滞在原地,刺骨的风吹来时,莫名有些暖。
“如果你不厌恶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周应紧接着又添了一句,“不行的话,还是朋友。”
温瓷很小声的“嗯”了一声,脸颊烫烫的跑进商店。
周应回去的时候,收到了温瓷的消息:注意安全。
此刻,擦肩而过的风都是甜的。
街道两旁的枫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