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然那张脸，简直跟虞薇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如远黛，眸子如工笔画勾勒，尤其是那浑然天成的清贵气韵，宛如黑夜中的明珠，引人注目。
“娘！”
沉淀许久的记忆被虞青然搅浑，方氏神色一凝，听到女儿唤她猛地回神，压抑住眸底翻腾的怒意，挤出一个笑，“二姑娘……”
李嬷嬷陡然开口，打断方氏，眼底利光划过：“见郡主不行跪拜之礼，苏夫人身为朝廷命妇的规矩都忘了？”
跪她？！
方氏身形微晃，掌心传来尖锐刺痛，曾经身为外室的一幕幕屈辱和折磨再次涌上来。
目光落在虞青然身上，苏以柔轻咬下唇，医馆文试结果已经出乎她意料，今日又这般咄咄相逼，傻子？再把她当傻子才是真傻。
只要她是郡主一天，就压过她一头。
“然妹妹，母亲乃为尊长，若要长辈行跪礼，未免累得妹妹一个不孝的名声。”
苏以柔垂着头，看着温顺，神色柔软。
虞青然轻笑一声，慢悠悠道：“说笑了，我不像你，有个外室娘。”
外室，外室——
苏以柔愤而抬头，水光闪过的眼底划过一丝阴冷，很快又掩盖过去。
“小贱人！快把她打出去！”
方氏听到外室就气疯了，嚷嚷着叫人。
仆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谁活腻了敢动郡主？
看着虞青然冷笑，方氏气急败坏，抬脚踹向一名仆妇，“都聋了吗？！”
仆妇噗通跪地，方氏刚收回的腿弯一疼，双臂反拧到身后，只听她痛呼一声，被一双粗糙有力的手按着跪下。
李嬷嬷不屑地抬眼，制住扭动乱叫的方氏，猛地拔高声音：“好一个苏府！目无礼法，胆大妄为，对郡主喊打喊杀，当扭送司礼监，请皇后定夺！”
冲上来的仆妇顿住，惊疑不定地看看李嬷嬷，又看看方氏，方氏尖叫道：“放开我！老虔婆！你以为唬这两句我就怕你了？”
李嬷嬷冷笑，“蠢妇，不见棺材不落泪。”
跪着的方氏被拖行几步，苏以柔暗骂一句，李嬷嬷原是皇后身边的教养嬷嬷，后送给了虞薇薇，是能在皇后跟前说上话的。
“然妹妹，郡主恕罪！”
脸色泛白，苏以柔垂下泪来，屈膝跪地，“母亲常居府中，不识礼数，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看在父亲、兄长的份上饶恕母亲不敬之罪。”
自己骄傲的女儿，太医署的女官居然跪那个傻子，方氏怒极，咬牙叫骂：“贱——”
李嬷嬷“啪”地一巴掌，扇得方氏脸歪向一边。
“辱骂郡主，掌嘴二十。”
“你敢——啊！”李嬷嬷反手又是一巴掌。
“娘！”
苏以柔膝行几步，想抱住虞青然双腿，被茯苓挡住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郡主，你要罚就罚我，饶了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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