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四面的墙壁被简单的刷了一层白,一张大床孤零零的摆在房间的中央,床板外现。
一个女人孤独的坐在床上,双腿屈起并拢,一手环住,发髻凌乱,旗袍的边角处印上了几丝褶皱,模糊了原本绿色印花的图案。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保镖打开房门,白色的光线从门缝中射入,照亮了房间的一个角落。
欧阳千修长的身影出现,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
房门被保镖关上,连带着那一抹光线一起消失。
欧阳千站在那里,漆黑的瞳仁盯着床上的女人,薄唇紧抿,一双黑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许久,他终于出声,“我和苏之哲谈好了,你交出何沁,他不会为难你。”
从房门打开的那一霎那,床上的女人一直都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一双美丽的眸子空洞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何沁这个名字,她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双手死死的扣住,一双美丽的眼睛迸射出恨意。
“从我决定来加拿大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了不能活着回去的准备。”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吃饭睡觉的普通事。
“报仇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不惜将她的亲生儿子玩弄于股掌。
他记得,在他主动和她断绝关系的那一天,她责骂他不孝,一张美丽的脸上有着痛苦,可却看不到后悔。
事到如今,他从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一丝后悔。
“是。”秦筝回答坚定,上一刻还空洞的眼神好像忽然有了目标,“从20年前我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和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共存。”
她说着,眼里流露出铺天盖地的恨意。
“不惜赔上自己的亲生儿子?”
欧阳千反问,他上前一步,看着她的黑眸带上了几分渴望。
言小蹊将他看的透透的,他是个渴望亲情的男人。
闻言,一直坐在床上不为所动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她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房间里很暗,暗的几乎让人看不清东西,可是何沁却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欧阳千的位置。
光线对于这一刻的他们来说是个没用的东西。
看到她的异常,欧阳千的心情忽然变得七上八下,有一面大鼓在敲动他的心脏,使他整个人无法平静。
他在期待什么?
秦筝双脚落地,有些急切的往他的方向跑去,姿势狼狈,她一把拽住他的的衣袖,对他笑得温柔无比。
那样的笑容足以将欧阳千蛊惑。
“阿千,你帮帮母亲好不好,你带母亲离开,等我解决了那个女人,我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第一次叫他阿千。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欧阳千以为她真的是个慈母,温柔到欧阳千觉得不真实。
温柔到欧阳千觉得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浇下来,浇灭了他心里最后的一丝火苗。
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着她衣袖的手一寸一寸的从自己身上剥离。
两人的距离被拉开。
就好像是拉开两人最后的一缕联系。
秦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在你心里,我们永远都是占第二是不是?”
她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怨,让欧阳宸一人在外躲了10多年。
她为了让他找人,故意编了一个诅咒的谎言骗了他10多年。
她的亲生儿子在他心里永远比不上自己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