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了，”卓烨侧目看了薛光前一眼，“觉明司放不出来的都是些硬骨头，还没磨好。”
“你该不会要替他说情吧？薛光前，不要太蠢了，你的事情已经让我足够烦了。”
那些不安分的学子，卓烨自然不能放，实在磨不透，他打算找个机会彻底解决掉。
“薛光前，你搞出来的可不是小事，可怜那些学子，那你就做好没命的准备。”
可是这事儿不仅与薛光前有关。
在外人眼中，卓烨跟薛光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卓烨就算真的要丢弃薛光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收起你没用的好奇心。”
“……卓烨，我是被人算计的，我要是知道那本题录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敢——”
“行了，不用说了，这事若是追不到源头，也就没有意义。想借你阴我一把的人不少，你回去吧。”
卓烨又把朋友赶走，换下这身沾上油污的衣服，就要准备入宫面圣了。
路上车马颠簸，卓烨喝茶的时候洒在衣袖上，去擦拭时又想起沈长莲挽着他手臂的触感。
恍惚地，脑子里又出现了油乎乎的烧鸡味儿……
他举袖去闻，又只剩下幽兰的清香。
“见鬼。”
闭上眼睛时，脑海里浮现的也是沈长莲在阳光下合着眼睛笑着吃东西的模样。
“……真是见鬼了。”
看到艳红的宫墙时，卓烨才勉强回了神。
他的车马正好撞上长公主出宫的马车。
公主车前的女官冲卓烨行了个礼，卓烨也拉起车帘点了头。
这位长公主性子也是一等一的清高，最是瞧不上他这种墙头草，无论什么场合，总是避着他。
卓烨对她的印象也只是她养在宫里的十数个面首，跟那双染的跟宫墙一样艳红的指甲。
“长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他今日多问了一嘴，这女官也不回他，只笑着祝他一路顺风。
那声音咬牙切齿，让卓烨听出了‘早日归西’的感觉。
“阿清，回来吧。”
长公主掀开车帘，却只露出染了红指甲的一双手。
那名为阿清的女官立刻牵上她的手，“公主。”
卓烨懒得看她们主仆情深，挥挥手就走人了。
阿清始终往后瞟，恨恨地说：“小人得志，不过一介莽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长公主拨弄着香炉，“且让他狂傲，我倒要看他能笑到几时。”
“公主稍安勿躁，等书坊的事闹出来，他自然也成不了气候了。”
“先去见见那几个考生吧，让他们把事情说个清楚。这趟浑水可不好淌啊……”
“公主不必多虑，此事出不了什么意外。”
日暮时分，沈长莲也开始收摊了。
她今日除了卓烨外，没有旁的客人，不过收益倒是比以往要多。
打包好一切的沈长莲正要出京，又被一人拦住。
“沈长莲，跟我走一趟。”
这人身着鸿鹄书院的学子服，神情还有些倨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