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时辰后,裴东陵将奚燃之送上东宫的马车,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权衡。
小丘山暗牢之事,他可以不向殿下提及,反正那地方弄好后,殿下迟早会知晓。
可远赴边境,如此大事绝不能瞒着殿下。
边境路途遥远,此去不知归期,万一奚燃之有个闪失,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深吸一口气,裴东陵不再迟疑,跨上公国府的马车,低声吩咐车夫,“走,进宫……”
“是。”
*
奚燃之没想到裴东陵和谢清决定的这么快。
第二天,国公府就来人递话,让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五天后出发。
离开上金前五天,他找百里澈要了一份太子手谕,准许梅姨娘跟奚相国和离。他将和离手谕交给母亲,一个字都没多说,最终是否和离,该由母亲自己决定。
离开前四天,他一口气做了十个香囊,他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久,但十个香囊应该够了,等所有香囊磨坏之前,他一定能回来。
离开前三天,他去了永安堂,跟隋叔和左阳反复叮嘱了许多,走的时候,他悄悄留下了当初买铺子的文书。
离开前两天,他偷偷收拾好了行李。需要带的东西并不多,最宝贵的是他的鬼王针和二殿下给的农桑之法。收拾好所有东西,他悄摸把百里澈那件天青色的寝衣也装进了包袱。
离开前一天,他在太子书房外等邹院判。
他把百里澈的腿伤委托给邹院判,言辞恳切。
“如果不出意外,年节前殿下的腿就应该无碍了,这个时候很关键,要随时提醒他,不可过度用腿,走路练功务必适当。”
邹院判看着他那毅然决然的神情,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反复确认。
“燃之,你确定吗?确定要独自前往边境?”
奚燃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却有些沙哑,“院判大人不必担心,我是跟谢大哥和裴少保一起去,不会有事。”
邹院判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殿下如今监国,身系重责不能离开上金,如果你走了....”
“我知道,我会给他留封信说明,他能懂的,我相信他会支持我。”
邹院判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一定要这样吗?既然他会支持你,你何不坦诚相告,至少给彼此一个道别的机会?”
奚燃之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会支持我,可我们....都不喜欢道别。”
他了解自己,也了解阿澈,若是当面道别,谁也无法放开谁的手,他会心软放弃,他会发疯挽留。
“当他的面,我说不出口要离开,所以,还是要请院判大人为我保密。”
“......好吧。”
离开的头天晚上,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宛如一层银纱。
卧房里的两人抵死缠绵,奚燃之低低抽泣,他总有一种感觉,也许,阿澈知道他要离开,所以才会这样,要他要的又狠又温柔,矛盾的好似他的心情,虽坚定信念要去闯闯,可,终究舍不得。
不知缠绵了多久,待一切结束后,奚燃之给百里澈倒了杯茶,悄悄放了少许安眠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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