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里面?”
“是,主子,前几天抓到的。”
一间破旧茅草屋外,两个黑衣人神神秘秘交流了一阵,然后身材高大些的那个黑衣人独自进了屋子。
“薛超是吧?”他将手中攥着的马鞭高高一扬,携着破空声狠狠甩到地上。
小厮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连连后退,又听闻自己的真名被旁人知晓,浑身忍不住发颤。
他手脚皆被捆住,眼前也蒙着黑布,长久处于黑暗中让他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全然不知他自己以为的一晚,其实外面已经过去了三天。
“你想做什么?我是个罪犯,横竖都要掉脑袋,死你这儿和死刽子手刀下也没区别,要杀要剐随意。”薛超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别这么大敌意啊,既然把你救出来,自然是给你创造个活命的机会,就这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是友,而非敌?”黑衣人笑着道。
“老子记得清清楚楚,并没有你这号朋友!”
“啧,你还是不信。”黑衣人不满地嗤笑了声,“不过你这种嘴硬的人,我最是欣赏。加之你敢爱敢恨,难得啊!”
“你放什么屁?”薛超也笑了,“既然你把我抓来,想必是对我有所了解,不知老子是个光棍?”
黑衣人似是被他几番冲撞的语气激怒了,抬手挥了下,冷声道:“把人带进来。”
薛超紧皱着眉,很快就感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薛大哥……”
“小沈?”他神色大变,挣扎着弹坐起来,焦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昨晚回家路上,就被人抓来了,薛大哥,你没事吧?”
薛超这时才反应过来,凭感觉将脑袋转向对着黑衣人的方向,恶狠狠骂道:“你他娘的真是个小人,把我抓了不说,居然还调查老子?”
“你别动怒啊,我也不是特意去查,只是布行里就你们俩人,这也不难联想啊。”黑衣人走到他跟前,抬脚踢了下他的膝盖,低声道:“我看这位小兄弟,并非是你弟弟,而是你……心上人吧?”
“你敢动他试试!”薛超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发现,整个人身上骤然显出一股煞气,梗着脖子吼道。
“怎么又急眼了,不就是好男色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看你这皮糙肉厚的,那小兄弟怕不是被你逼迫的吧?”
“不是的,我和薛大哥,是……是两情相悦……”小沈抢先开了口,说完脸却红了,将头埋得很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见向来有些怯懦的小沈主动承认,薛超忍不住皱起眉,喉结滚动吞咽了下口水,破罐子破摔地交了底:“是,我确实喜欢男人,只是龙阳之好终究不被世人理解,不知情的人与我相安无事,知情的对我们冷嘲热讽,我受够了这种侮辱!”
“很生气对吗?”黑衣人凑到他耳边,步步引诱:“那你不如跟我合作,杀遍这天下该死的人,到时候任你喜欢谁,是男是女,做何种事,谁敢再说一个不字?”
薛超听完神情微变,但还是有些犹豫。
黑衣人又趁机添了把火:“你身上背的罪名,是宋亦龄给你安的,死罪,要命的,人就这么一条,你真甘心就这么死了?不管你的心上人了?”
“能报复那个宋亦龄,我乐意至极!”薛超下定决心,给出了最终的答复。
……
宋亦龄将从书生家里带出的信件拆了封,却发现那是一封来自书生远在江南的亲人寄来的家书,左看右看皆没有线索,信封上的离王标记仿佛只是个诡异的巧合。
他烦躁地拍了下桌子,却还是耐着性子将信封小心放到了柜子中。
“大人,京城有消息传来。”有衙役恭敬地在门外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