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坐着十几个场领导,有退伍老兵,有原劳改农场的领导,也有原风阳公社的干部。
但是能够一眼看出哪些是老兵,他们吃得一脸淡定,让人肃然起敬。
剩下的那几个就不好说了,表面上看着镇定自若,但是凸起的大脖筋已经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刘志学讲完话,台下一位七十多岁的爷爷也开始讲,这是原来连西村的社员,一边吃着窝窝头,喝着菜糊糊一边哭着讲旧社会那些地主豪绅的恶行。
杜雁书也在台下一边哭一边吃。
她的眼泪一半是感动的,一半是生理上的,实在是这个菜汤里的酸腐味太呛鼻子了。
连大口喘气都不能,生怕憋不住气直接喷出来。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何远斌也和台上的那些老兵一样吃得淡定,面无表情的。
她心里真心敬佩。
原来那些调皮捣蛋的知青们现在也不敢有二话,都在咬着牙忍着恶心往下咽。
人家领导能吃,老前辈们能吃,旧社会的人民能吃,你咋就不能吃?
就你特殊?
所以都得吃,还必须吃干净了!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觉得原来食堂的刷锅水汤都是人间美味。
吃完了饭,刘志学没有长篇大论,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准备离开,这时候广播里又传来女广播员大舌头一样的广播,“忆苦师甜,戒奢以俭……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恨泪……”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本来台下的人就一直在忍着不吐,结果女广播员带着乡音还平卷舌不分的声音一出来,有人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喷出来,直接呛鼻子了,接着就是一顿咳嗽加喷嚏。
跟在刘志学身后的一个副场长赵峰山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男知青。
那名男知青现在都已经咳嗽的快背过气去了,哪还能注意到他的眼神。
刘志学皱了皱眉走出食堂。
见领导们都离开了,好几个人开始忍不住“呕”的一声喷出来了。
还有的捂着嘴就往外跑。
大刘师傅一点不意外大家的反应,“谁吐的自己收拾干净了再走啊!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挑三拣四的。”
他又顺手拎出两个泔水桶,“来来来,拎着桶出去吐,别浪费了,吐完了留着喂猪。”
他这一说完大家吐得更凶了。
“养猪班的,你们把盆里剩下的这些拿去喂猪。”
他说完抬头瞅了一眼,还哪里有养猪班那群姑娘的影子,都跑出去吐了。
何远斌合上饭盒盖子走过去,“都倒到泔水桶里吧,一会儿我送过去。”
杜雁书此时手扶着大树,感觉已经把苦胆都吐出来了。
最后只剩干哕了。
她吐得腿都软了,现在只想高喊一声新社会好!
这种饭真的不是人吃的。
何远斌出来就看见一群人要么抱着树要么抱着桶在吐。
他拍了拍吐得昏天黑地的何远博,“你兜里是不是还有糖?给你那几个同学分一下。”
何远博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漱漱口,感觉能喘上气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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