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穿着貂皮大氅、看上去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她锐利的眼扫过众人,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周韫的身上。
方才推搡时的吵嚷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高跟鞋踏在水泥路面,规律的哒哒声。
她最终在周韫的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开口道:“你就是周韫周医生?”
“....是我。”周韫点头回道。
“我是宋喻的母亲,我是来接小喻回家的。”女人的语气坚定且不容质疑。
“宋小姐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周韫闻言一愣,他正准备解释着,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缓缓停下了话语。
明明在他带宋喻去国外心理研学会时,宋氏还坚定不移地相信宋喻的病情没有好,同意让他带人去出国去面诊治疗。
但是现在他们这样的架势,很明显是势必要把人带回去的样子,婚期在即,他们这是要把人带回去嫁给孟氏集团的老爷子。
可是.....
他们不怕宋喻的病情没有好,会继续伤人吗?
除非,有什么东西让他们相信了宋喻已经病好,所以想赶在婚期前把人带回家。
但是,宋喻人在疗养院内,宋氏到底收到了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么笃定宋喻已经病好?
眼前的夫人听到周韫的话,她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周医生,我们家小喻没有生病,这完全都是误会一场。她只是和家里闹了脾气,所以才假装得了病来气我们......”
周韫闻言蹙起眉心,他正想说些什么,但他却看见宋氏夫人从包包中缓缓拿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有些皱皱的,宋夫人把那张牛皮纸信封向他递了过来。
周韫盯着信封右下角,那里印着前几天在布拉格入住的安达酒店标志。
“......”
原来从布拉格回来之后,几天的不安心绪不是空穴来风,那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终于在此刻得到印证。
周韫顿了顿,然后他还是伸手,缓缓接过了信封。
他猜,这封信应该是女孩写给宋氏的。
他指节分明的指尖掀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展开,然后看见了里面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字。
他的猜测没有错。
女孩在信里承认自己没有得病,而是为了躲避婚期装病的。
可是在来到这里之后,发现疗养院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她言辞恳切地向宋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恳求父母来接她回家。
......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氏会这么笃定宋喻没有生病,因为是女孩亲口承认的。
“.....这封信,是谁带给您的?”周韫问。
女孩去到布拉格之后,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身边,唯一能够离开自己身边的机会,也就只有那次去洗手间,还有......
宋夫人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她回答:“是白城的徐医生托人带给我的,周医生你应该也认识她吧?她在前几日也去参加了布拉格的心理研学会。”
还有徐雅。
果然,宋喻亲述加上同为心理医生的徐雅背书,宋氏自然对宋喻没有生病的这件事深信不疑。
......
事情真相已经清晰明了,但周韫的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发酸,像被人一点一点捏紧,收缩。
...他不知道宋喻到底要做什么?
她费尽心思写信托徐雅带给宋氏,就是为了回去嫁给那个老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