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她突然很心疼这个男人,他经历了父母的惨死,众叛亲离,承受着平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她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河从玻璃反光中看到了余笙的靠近,他并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很轻:“阿笙,你一早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肯定句,余笙无法反驳。
余笙生日当晚,莫容姿就告诉了余笙当年事情的真相,也正因为此,莫容姿才不允许余笙与楚河在一块。
她知道,楚河总有一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怕余笙左右为难。
余笙抿了抿唇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让你放下仇恨,楚河,我明白你失去父母的痛,也明白你厌恶被人背叛的感觉,你恨莫容姿,可她在五年前救了我,等同我的再生父母,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我求求你,拜托你放她一条生路吧,她得了癌症,晚期,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楚河回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余笙。
余笙抬头看向楚河,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陌生。
最终,她叹了口气说:“这是你的选择,我没全力干涉,我只能说出我的愿望。但我希望,你不要和你的姑妈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楚河深深看了余笙一眼,沉默不语。
余笙捏不准他的态度,只有也不说话。
良久,楚河终于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天晚上,余笙没有回逆生长,而是直接去了莫家。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彻夜未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莫乾坤搀扶着面色苍白的莫容姿回了。
余笙急忙站起身,想过去询问情况,莫容姿还没开口,就已经晕倒在了莫乾坤的怀里。
医生说,癌细胞扩散,病情恶化,已经没救了。
接下来的日子,余笙一心守在莫容姿床边,毅坤的事务全都交还给了莫乾坤打理。
楚河虽然放过了莫容姿,却对毅坤实施了一系列的惩罚措施,弄得莫乾坤焦头烂额。
莫容姿因为担心公司的事情,日渐憔悴,身体每况愈下。
再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余笙都没有再见过楚河,她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了余笙的世界里。
多多偶尔会问起她的帅哥哥去了哪里,余笙只能说他出差了。多多又问帅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余笙只能仰头看那漫天的星辰。
归期未有期,人离开了始终会回来,可如果心离开了呢?
三个月后,余笙在莫容姿的葬礼上再次遇到了楚河。几月未见,他瘦了一圈。
余笙知道,楚河不是来祭奠莫容姿的,只是来确认莫容姿是否真的死了。
“不用看了,她确实已经死了,这或许就是她的报应。你走吧,我想莫乾坤不会想看到你的。”
楚河抿着唇不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余笙两个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凛冽的寒风吹过,余笙打了个寒颤。
楚河皱着眉,咬了咬牙问:“阿笙,你还爱我吗?”
爱又如何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两个还能坦然的在一起吗?
余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吸了吸鼻子说:“我进去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