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没事。”
余笙接过水喝了一口,因为口中无味搁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她的视线依旧落在输液瓶上,讷讷的说:“你知道吗,今天在水上乐园沉到池底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我妈妈,她在向我招手让我过去。你说那真的是我妈妈在世界的另一头召唤我吗?”
楚河在和余笙结婚前曾派人调查过她,她的生母早在她六岁那年死于一场游乐场机器故障造成的事故。
人在弥留之际往往是身体和精神最脆弱的时刻,在溺水的时候想起已过世的母亲,她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所以对她的印象不深。可今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我亲眼看见她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天。我记忆里她是一个很爱美的人,每次出门前都要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可她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脸着地,鼻梁骨断了,死的很难看。我常想,或许真正不该活着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硬要妈妈去坐那个大摆锤,或许就不会发生意外。”
余笙环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楚河静静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忽然觉得有些后悔,如果他没有这么早让她曝光在人前,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状况发生。
幸而老天有眼,她没有大碍,否则他一定会将那不长眼的东西碎尸万段。
楚河在床边坐下,伸手想去摸一摸余笙的头顶,手伸到她头顶上方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把头别向一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且有说服力:“人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好好活着。没有人是该死的,相信你的母亲也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你过得好,才是对她在天之灵最大的慰藉。至于今天梦到她,只是你太想她了。”
“真的吗?”余笙低头看向楚河,眼睛里满是不确定。
楚河这人从小就不怎么擅长安慰人,小时候成烈被隔壁班扎麻花辫的漂亮小女生甩了,跑到他面前抽抽搭搭的哭,摆明了是来求安慰的,可他却吝啬得很,只一脚踹到成烈的小腿肚子上,让他麻溜的滚蛋。
可现在,他一个无神论者却为了安慰一个脆弱女人胡编乱造,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神灵这东西,不过是人臆想出来的,用来自我安慰罢了。
可他却万分正经的说:“你要相信,你母亲时刻都在天堂默默注视着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为了她,更是为了你自己。对了,庄睿已经查出了袭击你的人,是泳衣商店的老板。”
余笙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她惊讶道:“那个很和善的老板?他为什么要害我?就因为我没有买那套他推荐的大红色比基尼?”
楚河被余笙的奇葩逻辑逗笑了,终是忍不住,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
余笙被楚河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看向他的脸。
楚河故作镇定,拿起刚才余笙搁在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说:“那个卖泳衣的不过是一杆枪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不会这么早现身、倒是你,空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然连游泳都不会。”
余笙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局促起来。
她不着痕迹的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委屈巴巴的说:“我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在半人深的水里溺死呀。”
楚河道:“我看也不用浪费钱请老师了,我从明天开始教你游泳。现在先起来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