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啰嗦了一场,叶言学又骂了一场,众人才眼泪汪汪地被强行解散了,叶言学踢出去那个打死不愿意走的伺候他的内侍官,十分疲惫地窝到凳子上。
“耳根清净了七年,再掉进来还是觉得恐怖。”他摇摇头,“那个,掠景姑娘,他们都是我家的旧臣,都是好人,只是迂腐了些,刚才如果冒犯了你,别跟那群老学究一般见识就行了。”
掠景看着他,只见他少年气的脸上一脸倦样,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诶,掠景姑娘,这边条件艰苦,没有多的一间房了,不过这个屋有两间,你住里面那间吧,只一宿,辛苦你对付一下了。”
掠景迟疑了一下,没再多言,进了里间的屋子。
叶言学则一头栽进了他的床榻,这里虽然穷乡僻壤,可到底不是真的穷,上次他回来过之后,他们已经给他备下了全新的精缎被褥。叶言学的脑袋在松软的床铺上蹭着,近日实在太累,他没一会就睡死过去了。
夜深,往往几家欢喜几家愁。
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不详人立在屋顶上,有的房子暗了,有的亮着灯,叶言学口中的“老学究”依然商讨着怎么留下殿下以及怎么让殿下和那个晦气离远一点。
掠景百年无眠,看了会人间的烟火气儿,然后坐在了房顶上,什么也不想地呆呆看着月亮。
不知道是不是时日无多的原因,她的一切感觉都愈发迟缓了。
或许真的像祭司说的那样:不详人。不详寿。命数将尽。她这个被诅咒不死不灭的怪物,就快要死了。
“也好……”她低低地说。
其实真的也好,哪怕她跟天命对着干说这命它还拿不走,可她到底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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