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妍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那个小盒子，她又手足无措地擦拭。
雪衣凝眉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要伸出手却又想到师傅临终前还在呼唤的神态，她不是师傅，也无法释怀。
雪衣冷冷地收回手，就这样站着看蹲在地上泪眼朦胧的徐书妍。
徐书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做工粗糙的木簪，上面雕刻着一朵半开的花，还染上了颜色。
她看到簪子的一瞬间很快又合上了盒子，胸腔中好像有一块巨石压住了，她透不过气，只有眼泪可以肆意地流淌。
耳边亲昵的声音还在回旋，手里的盒子也越发的烫手，时刻提醒着她，爱着她的人一个一个地都离她而去了。
“外婆在哪里？”
雪衣寒冰似的声音传来：“凉山。”
徐书妍的手暗暗发力，指间都有些泛白，凉山，她找了这么多地方，可就是没有想过，他们会去凉山。
那是外婆曾经的家，她一直以为他们会去很远的地方……
凉山，那个她无数次路过却又不敢去的地方，外公死在了那里，要不是遇到雪衣，外婆会不会就这样一个人病死在凉山。
她不敢多想，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谢你。”
她抬头看向靠着墙周身冰冷的雪衣，外公能把自己的香给她就已经说明了雪衣的身份，这些年应该就是这个人一直陪在两个老人的身边吧。
雪衣什么都没说，提步离开了。
徐书妍颓然地站起来，半靠在墙上，妈妈和外公都走了，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低头沉思，如果是之前她还没有嫁给宋应淮，那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可现在……
她要怎么去呢？
宋应淮很敏锐，虽然妈妈的信息很少，徐林当年娶妈妈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但真的要仔细追查，怎么会查不到。
而且现在宋应淮明显对她有点不一样了，她不敢冒险。
“徐书妍，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抬眼看向站在走廊逆光处的宋应淮。
他的声音跟他的人其实很符合，都是沉稳冰冷的，但细听又能感受到他藏在深处的温柔和脆弱。
徐书妍转过身擦了一下脸上残存的泪水，再看向宋应淮的时候，眼底只剩下愁绪：“我有些想妈妈了。”
宋应淮呆愣了一下，想起之前两人挤在那张小沙发上的时候，他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却忘了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看到这些难免会触景伤情。
宋应淮伸手揽过徐书妍：“以后这些不用藏着，可以跟我说。”
徐书妍低下头，她不敢看着宋应淮的眼睛，顿了片刻后，宋应淮的声音响起。
“刚好下个月我们要去虞城新开一个公司，到时候我会先去考察，想妈妈了就去看看吧。”
她妈妈当年虽然是车祸去世的，但因为根本没找到尸骨，最后徐林对外说的是覃知羽癌症病死。
当年的那场车祸，只有夏乔的鞋子可以证明是她，而她的妈妈覃知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徐林当年也费力找了一段时间，可终究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当时监控也不到位，完全没有拍到一点她妈妈的影子。
这么多年，她当然不会傻傻地认为人还活着。
徐书妍攥紧了手，除了外婆，她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就算是宋应淮会因此去查她，她也必须要去！
她扬起脸：“我可以明天就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