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永别（二）(1/2)
中午，摩苏尔郊外某无名加油站。
非常破败，使用那种老掉牙的气泵加油机，需要首先用空气压缩机往地下油库注入高压空气，然后才能给车辆加油。三台加油机，只有一台能工作，有一台已经完全报废，另外一台被拆开，还没有修好，或许永远都修不好了。只不过，还有一家小超市，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大部分是袋装食物与瓶装饮料，以及像指南针这样的，在旅途中用的着的小物品。在商店的大门外，有一部投币电话，跟加油机一样的老旧，不过还能用，而且能通过转接拨打国际长途。
戈武买了食物、瓶装水与一些小物品，比如急救包与多用工具钳。在他出来的时候，滕梓臻在门口打电话，而且看表情，恐怕还要等一阵。把东西放到车里，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朝赵诗棋驾驶的越野车走过去。为了方便离开伊拉克，戈武他们从巴格达出发的时候，开了两台越野车。
天亮之后，陈伊万就睡着了。戈武知道他有点埋怨，也才故意装着在睡觉。
在过来的路上，陈伊万就向戈武提出，好事做到底，帮助赵诗棋他们追查恐怖组织，找到那枚核炸弹。还表示，只要在做正确的事情，他不在乎能拿到多少佣金，就算一分钱都拿不到也无所谓。
只是，戈武没答应。
理由也很简单，军情局的上级领导已经下达了命令，让滕梓臻与赵诗棋去摩苏尔跟特种部队会合，在特种部队的协助下追回核弹。虽然滕梓臻没有提到具体情况，但是能够派特种部队过来，表明此事受到了高度重视。更重要的是，要想从恐怖组织手里夺回核弹，出动的人手就肯定不会少到哪里去。再说了，在伊拉克境内行动必然要跟伊拉克当局，尤其是情报机构合作。以戈武与陈伊万在伊拉克做的事情，要多想不开，才会在伊拉克情报机构的面前搔首弄肢。
何况，就算他俩跟过去，也做不出多大的贡献，反而会碍手碍脚。
其实，在中途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戈武还以试探的方式，找赵诗棋询问过，赵诗棋表示此事由滕梓臻负责。戈武原本来打算找滕梓臻问问，只是现在看，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必要了。
滕梓臻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而且看他的表情，情况不是太糟糕。
“完事后，你们打算去哪里？”戈武走近，赵诗棋主动问了出来。
把矿泉水递给了赵诗棋，戈武才说道：“还没想过，先离开伊拉克在说吧。怎么样，你打算来看望我们吗？”
“就算我要去看望你们，也要知道你们在哪啊。”
“你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提前打电话。”戈武知道赵诗棋说的客套话，也就随便应付了一句。
赵诗棋是情报工作人员，日常活动本身就受到严格限制，加上这次的调查行动，她在回去后肯定会被“雪藏”几年，搞不好还会调离外勤岗位。哪怕继续干外勤，也肯定不会前往热点地区。可以说，这或许就是永别。没人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到时候大家又是什么样子。
“我不应该管闲事，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回家去看看。”赵诗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朝旁边的越野车看过去。“他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用到正确的地方，肯定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事实上，以他的能力，就算去IT企业打工，那也是高级技术总监。或许几年之后就能遇到合适的对象，成立自己的家庭，生几个儿女，还能够回到父母身边，陪伴父母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我们会考虑。”戈武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赵诗棋的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不过是借了陈伊万的名义。
“你也是。”赵诗棋取出了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拿到了戈武面前。“这是我在国内的电话，你回国之后记得跟我联系。别的不多说，带你去景点游玩，去品尝各地的美食肯定没问题。”
戈武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他想告诉赵诗棋，他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父母与亲自都在国内，而且这几年经常回去。至于各地的景点，以及炒作起来的网红美食，他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只是，戈武没让赵诗棋感到尴尬。
既然赵诗棋认为他浪迹天涯，那就浪迹天涯吧。今后能不能再见，再见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没人说得准。
这个时候，滕梓臻放下电话。在走过来的时候，他翻出了之前在商店购买的摩苏尔城区地图。
戈武吹了一声口哨，叫醒了装睡的陈伊万。
跟他猜测的差不多，滕梓臻已经联系上后方派来的特种部队，二十多名特种兵，两支小队的规模。
关键还有，行动获得了伊拉克方面的支持。
“这次出动的是国家情报安全局，该机构专门负责国内情报安全工作，一直在积极打击极端势力。如果有需要，还能通过内务部调动边防部队封锁与伊朗的边境。我们也在积极跟伊朗情报机构接触，争取说服德黑兰当局。按照上级的意思，在局势失控之后，伊朗领导人未必会为一枚核弹而冒天下之大不讳。没有配套的工业实力，没有相关的技术，没办法自行生产制造，核弹给伊朗带来的绝对不会是战略安全，而是彻底的毁灭，伊朗领导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说这些的时候，滕梓臻铺开地图，然后在上面指了一下。
“我们去这里跟陆勇添他们碰头，等到伊拉克国家情报安全局的人员部署到位，我们就展开行动。”
听到滕梓臻说出的那个名字，戈武的眉头迅速跳动几下。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在面前的地图上，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戈武也迅速的恢复了正常，毕竟他跟陈伊万不参加后面的行动。
“车队是在上午到达的，那些运载物资的卡车停在这边，跟跟我们与特种部队会合的地点隔了两条街。在行动开始之前，国家情报安全局的人员会封锁附近路口，并且在附近的楼房上面部署狙击手。首先需要确认核弹的状态，只有在找到核弹，确认核弹没有引爆的风险之后，才采取行动。由我方特种部队首先发动进攻，在夺取控制核弹之后，国家情报安全局才会出动部署在外围的军警，动用装甲车辆为我们提供支援，我们也要协助消灭包围圈内的恐怖分子。简单说，关键就是找到与控制核弹，绝对不能让恐怖分子引爆核弹，避免造成更加严重的损害。”
“行动在什么时候开始？”
“最快在两个小时之后，最迟也会在天黑之前，主要是看前期的侦查行动，也就是确定核弹下落。”在回答了赵诗棋的问题之后，滕梓臻收起了地图，对戈武说道：“我们的人在边境对面等你们，到时候会为你们提供车辆，以及前往其他国家的护照。只不过，你们未必用得上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们不可能走到这一步。虽然按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但是我仍然感谢你们。今后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能够帮得上，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
“你太客气了。”戈武想告诉滕梓臻，他是雇佣兵，收的是现金，而不是人情，他也不需要滕梓臻的人情。
“到了叙利亚，如果遇到了麻烦，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俄军。”
戈武点了点头，只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在途中休息的时候，赵诗棋告诉戈武，确定恐怖组织搞到一枚在半个世纪前丢失的核弹之后，军情局立即按照紧急机制跟俄罗斯情报机构沟通，而且获得了肯定答复。俄军特种兵偷袭塔克斯村，跟恐怖组织交战，也是在追查那枚核弹，还抓获了背叛的情报人员，获取了一些重要情报。只不过，俄罗斯情报机构不清楚那枚核弹的来历，也没有参加叙利亚北部边境地区的行动。
关键就是，俄罗斯情报机构暂时无法派遣人员去伊拉克。
按上级发来的消息，俄罗斯情报机构能保证的，也就是管控好叙利亚，阻止恐怖组织通过叙利亚往外运送核弹。根据双边情报合作的基本原则，军情局会实时向俄罗斯情报机构通报追查行动的进展情况，而俄罗斯情报机构将调动配套资源，包括动用部署在叙利亚的俄军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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