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地铁口躲雨,我攥着湿透的简历,看雨水在地面汇成浑浊的溪流。手机弹出第七个未读消息,是今天面试的公司发来的拒信。睫毛上的水珠混着眼泪往下掉,直到一把藏青色的伞突然罩住头顶。
“要拼伞吗?”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转身时,苏棠穿着米色风衣,睫毛上沾着细密的雨珠,手里还提着两个装着奶茶的纸袋。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她把热奶茶塞进我手里:“第二杯半价,反正也喝不完。”
之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加速键。我们常在图书馆偶遇,她总坐在靠窗的位置,笔记本上写满工整的批注。有次我盯着她翻书时纤细的手指走神,被她突然转头抓个正着:“同学,你借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看完了吗?”
真正熟络是在一次暴雨夜。我被困在加班的写字楼,电梯间的冷光里,手机突然震动。苏棠发来消息:“猜猜我在哪?”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她抱着保温桶站在台阶上,发梢还滴着水:“顺路做了点馄饨,要不要尝尝?”热气氤氲中,我看见她耳尖被冻得通红。
“其实那天在地铁口,我不是偶然遇见。”三个月后的跨年夜,我们站在江边看烟花,苏棠突然说。她低头搅动着手里的热可可,“我注意你很久了,看你总在图书馆借同一排书架的书,下雨天永远不带伞……”她的声音被烟花炸开的声响吞没,我却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但现实很快泼来冷水。我收到老家的电话,父亲突发重病需要手术。看着账户里微薄的存款,我开始疯狂接兼职。苏棠来找我时,我正在便利店值夜班。她隔着玻璃门看我擦货架,鼻尖被冻得发红:“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