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白她一眼,从她手里抢过空碗,阴阳怪气地说:“你当这药跟你早上那些花里胡哨的羹汤一样,还讲究色香味俱全?一日三碗,一个月为一疗程,一碗不能少,你且喝着吧你。”
沈幼微顺势躺在榻上不肯起来,做伤心状,“这孩子还没出生你便要我为他吃苦了,果真是儿贵娘贱,若是青鸾在,绝不会像你这样厚此薄彼。速拿纸笔来,我要写信给青鸾告状。”
忍冬将碗送去厨房,打扫起药炉子,甩了她一个眼刀子:“少发癫。”
早膳照旧是丰富多彩,只不过忍冬在一旁把关,将大夫嘱咐的那些寒的、凉的。孕妇不宜食的都撤下去赏给了丫头们,惹得沈幼薇抱怨不已,她却一点儿也不管。
用完早膳不久,沈幼薇便开始打哈欠。原先她只觉得奇怪,自己怎会如此犯困,眼下知道了,女子有孕本就容易疲倦,多睡睡也是好事。
可今日,在她打到第三个哈欠准备回榻上再睡个回笼觉时,忽的听闻一阵脚步声。
苏婉儿一袭素色纱裙,脸上不施粉黛,眼睛红肿,似是哭了一整夜,就这么凄凄婉婉地来到了她眼前,仿佛受尽极大委屈,在她面前哽咽着。
“想必姐姐已经听下人说了我的笑话了。”
额……
沈幼薇头顶轻轻滑下三条黑线。很想说一句你的笑话多了去了,你指哪一个?
但面上依旧不显,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来坐着,上了茶水糕点,屏退下人,只留她们两个在房间,才温声开口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谁给妹妹委屈受了?说出来,我替妹妹做主。”
就这么一句,苏洛儿两行清泪似断线珍珠一般滚落下来,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是什么贞烈女子英勇就义一般,无比正色道:“王妃姐姐,我若有半点勾引殿下的心思,便叫我不得好死,全家无后而终。”
沈幼薇瞧着她一阵无语,很想说这毒誓还是别发了,万一灵验了呢?
装模作样地捂住她的嘴,嗔怪他道:“这话也是混说的?你有什么委屈说便是了,何必赌咒发誓呢?你我姐妹之间,我还有什么不信你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你说我就信。”
苏洛儿一听这话,眼泪更汹涌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昨日殿下同姐姐去马球会,不是我要跟着去的。是婉儿妹妹,她缠着殿下要去,太王妃便说,要我陪妹妹一同去。我生在王府,寄人篱下,不得不听之任之。到了马场,我也并非是为博人眼球,逞强上马。我只是不想让殿下与姐姐扫兴,我没想到会受伤。我不是故意做此姿态,引得殿下关注的。”
“嗯嗯,”沈幼微点着头,宛如一个知心大姐姐一般拍着他的手,“我知晓,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还是我与你取笑,惊了你的马才导致你受伤的。这本不与你相干,怎么能说是你故意设计呢?妹妹你别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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