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途中,孙有名本想着沈知蕴这种深闺小姐平时根本不出门,请来的先生估计就是无名之辈。
到时候他便出言贬损,等人知难而退后,继续拿着侯府给的钱混日子,谁曾想到她竟然能请来孙淮清!
在孙淮清面前,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那可是连当今皇帝都称赞的才子。
孙怀清听罢他的话后停住脚步,“敢问何为名声有污,烧杀抢掠、作科犯奸,我都半点未沾。”
“若依照你所言,来忠勇候府授课便是名声有污,那是否代表国子学传道授业的先生们全都要被查办。”
孙有名惊慌地额头沁出冷汗,连忙摆手解释道:“孙大人明察,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他哪里敢承认,兴办国子学的乃是当今皇帝,他要是真那么说,以后别说考取功名,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我看你也是读书人,自然该知道天下学子皆平等,那么我在哪里授课,教授的学生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孙淮清淡然地说完这番话,礼貌地拱手告辞。
等走出去很远,沈知蕴才正色地看向他,“方才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我的人情可不值得你这么还。”
但凡清流名士都会对武将世家避之不及,以免遭受到非议,被说和兵鲁为伍,有图谋不轨之心。
这事两全其美的办法,其实是孙淮清给她推荐来位才学不错,又不甚有名望的先生。
反正忠勇候府从不在意那些名师的名头,只要孩子们能学到实在知识便好。
毕竟像孙淮清这样声名远扬的才子更易被人议论,她已经能想象到,日后他会遭受怎样的口诛笔伐。
“世所认为的并不一定就是正确,我向来只做遵从自己内心之事。”
孙淮清话音一顿,“况且,和世子夫人的救母之恩比起来,这点小事委实不算什么。”
“那看来我的投资眼光还不错。”沈知蕴对他弯了弯眉。
当初认识孙淮清时,他还不是名誉京城的才子,只是家徒四壁的穷书生,带着生病的母亲四处求医问药。
恰好倒在沈知蕴开的药铺前,她便吩咐人将孙母抬进去救治,让孙淮清在药铺里做工还债。
谁知道一年过去,他高中状元被皇帝赏识。
上一世他是许昌铭的政敌,沈知蕴为避嫌便没再和他有过任何交集。
后来听说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却积劳成疾早早殒命,她难免心生惋惜,希望这一世的他可以活的久一些。
瞧孙淮清如此清瘦,沈知蕴立刻吩咐厨房准备些好菜给他补补,半开玩笑道:“先生可要好好调理身子。”
“不然……我真担心你被府里的公子气出好歹,到时候被圣上怪罪,我可没法赔给他个大才子。”
孙淮清淡淡笑道:“不必担心,再任性的学生我都对付过,你家公子不过八九岁,用对办法很容易约束。”
话音刚落,过去请萧宇泽的丫鬟便慌慌张张地跑来禀告,“少夫人不好啦!大公子他不在琼华苑。”
“慌什么,派人去找便是,左右他没插翅膀飞不出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