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中,赵嬷嬷和沈知蕴大致说了情况。
“是给公子们授课的孙先生,他得知自己被辞退,便过来找夫人要说法,扬言要让咱们侯府名声扫地。”
沈知蕴目视前方微微牵起唇角,“来的正好,我正盘算着要找他,没想到他敢主动送上门来。”
在福寿堂门前,沈知蕴竟然看见柳苏苏从里面走出来,今日的她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拦住沈知蕴故作关切道:“少夫人,这次你可捅了大娄子,事关侯府名声和公子前途,夫人正在气头上。”
“是嘛?”沈知蕴表情淡然地看着她。
柳苏苏差点藏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没错,不过您也无需太担心,夫人向来待人宽厚。”
“等会儿您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顶撞夫人,只管认错便不会有事,我这可都是为您好,切记。”
沈知蕴笑着答应她,“好啊!多谢柳姑娘提点。”
福寿堂内,沈知蕴刚进去便看见个身着长衫负手而立的男子。
他吊梢眉三角眼,嘴边有未刮干净的胡茬,面容倒还算白净,就是有些浮肿,看起来像是常年泡在酒色里。
沈知蕴打量过他后便收回视线,福身向罗氏请安,“母亲。”
“哎!蕴儿你回来便好,路上累不累,要不要吃些点心喝盏茶?”罗氏连忙吩咐仆从去准备茶点。
柳苏苏和孙有名直接被当成空气晾在下面,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同。
“你们……真是岂有此理,果然是粗鲁的武将世家,简直有辱斯文!”孙有名气急败坏的吼道。
柳苏苏给他斟茶赔罪,“孙先生莫要生气,夫人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以后您还要继续教公子们的课业。”
“教什么教,我这尊小佛可进不去你们忠勇候府这座大庙,信不信只要我走,以后便没人敢来教贵府的公子。”
柳苏苏满脸惊慌地恳求,“别啊!孙先生咱们有话可以慢慢商量,公子的课业可耽搁不得。”
“要不然……不然以后每月再给您添五十两银如何?”
孙有名将头昂起来,甩袖哼了声道:“这不是钱的事,可若侯府有此诚意,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来。”
“还有,是谁放言说要辞退我,我要求那人和我道歉。”
柳苏苏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您能留下来继续教公子们便好,毕竟像您如此学富五车的先生实在稀缺。”
说罢,她转身对罗氏盈盈一拜,“夫人,我已尽力劝说孙先生,剩下的事情还要由您来定夺。”
“不必,既然我已经将管家权交给蕴儿,此事自然该她来做主。
罗氏揉了揉膝盖,吩咐仆从扶她回屋休息,“我也是时候卸下重担,过些不用操心的舒坦日子。”
什么?!
柳苏苏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她方才向罗氏提议将沈知蕴喊来,是想看见她受训斥的。
沈知蕴看下面两人的双簧演完了,这才缓缓开口道:“每月加五十两,这自然是没问题。”
“不过我管事的准则向来是谁主张谁负责,这多出来的五十两,便从柳姑娘每月的份例里面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