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几乎要疯了,头疼得厉害,手无力地抵在桌沿上,凸出的骨头硌着硬桌,本能强硬撑着,一寸寸地疼。
晃动的视线里恍过一抹亮色的粉红,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入鼻腔,他却觉得烦躁,挥手打碎花瓶。
“砰——”地一声,瓷片碎裂,连同那朵新换的花的花瓣也破碎了,滋养的液体顺着桌面纹路流出来,直直滴落地面。
——竟是红色。
谢淮轻轻晃了晃脑袋,以为看错了,再次看时,依旧是红色。
血。
是血。
谢淮喃喃道。
身后的宫长血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两人腰部相贴,他俯身,亲了下谢淮纤细脆弱的脖颈、与粉红的耳垂,“阿淮打碎了为师的心意,该罚了。”
话落,谢淮仿佛看见自己撑着一叶扁舟,孤单又可怜地在海中央漂浮,可海浪太骇太烈,不断冲击他的防线,最终将他的小船掀翻,巨浪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将他彻底淹没。
桌上魔族那双血色的眼珠子,失去了高光,空洞无神地注视着殿内一切。
——
凌空竹再次来了魔域,宫长血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来汇报情况,当然,除此之外,还是要关心他可爱的老乡过的好不好。
两个魔族知道凌空竹与尊上最近交流频繁,并未阻扰他入魔域,还热切地引导他去见自家尊上。
路上,凌空竹捏着徒弟送的一把新扇子,颇为新奇地扇动两下,竹子的清香扑鼻,微微驱散魔域中沉闷的气息。
林刃。
一条时刻记挂主人的舔狗,还算喜欢,可以留下。
凌空竹心里笑着想了一想,跟着带路的两个魔族踏入了殿中。
魔域主殿上,坐着两个人,不对,应当说是一个,另一个躺着。
——宫长血坐着,他可爱的谢老乡正脸色苍白,柔弱地躺在宫长血怀中,表情略微扭曲,看来是受了不少苦。
直男嘛,还是要受点苦头的。
毕竟这可是他写的耽美世界。
凌空竹眼力不错,老远便瞧见这一幕,笑容不减,朝宫长血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