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
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母亲是舍不得点蜡烛的。
盛楠熟练地走到抽屉边,摸出火柴和半截蜡烛。烛光起,映照在母亲蹒跚的身影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的声音充满担心,“裤子怎么脏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啦!”盛楠故作轻松地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碰到一个好心的哥哥,送我回来的。”
母亲心疼地弯下腰:“哪里摔着了,我看看!”
“真的没事啦!”盛楠把她搀起来,将纸包放进她的掌心,“这是丁鹏托人带来的钱。”
母亲眼中的怒火瞬间燃了起来,狠狠地把纸包摔在地上,声音发抖:“他的脏钱我不要!这个畜生……这个畜生害得咱娘俩还不够么?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盛楠无言,默默捡起纸包:“为什么不要?这是他欠我们的。有了这些钱,咱们才可以付水电费,你也能补补身子。伤天害理的人多了,但恶人不一定有恶报,不是么?”
“小楠,你……”
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只余落寞叹息二三声。
阮奇趴在窗户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扒墙根偷听的变态爱好,实在是盛楠刚才的表现太古怪了。
好了,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但阮奇却更加纳闷。
丁鹏看着不像坏人,他究竟犯了什么错,才会被从讲台上踢到农村去?
他的妻子、女儿,为什么这么恨他?
疑问太多,再想反而无益。城里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这便回家去见老婆吧!
有了三轮车确实方便得多,到了晚上九点来钟,他终于进了家门。
煤油灯还亮着,看来韩妤还在等自己。
一股暖流涌上阮奇的心头。
“小妤,嫂子刚才说的事情,你再想想,就当是帮帮你哥了,行不?”
咦,屋子里竟然有别人!
听声音是黄慧和韩伏虎两口子。
正应了那句话,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这夫妻俩,也算是无利不起早的典型了,他们来这里干啥?
阮奇的心一沉,侧耳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