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氏摸摸自己的鬓角，淡淡地笑了起来：“你们都是老爷的孩子，兄弟之间长得像自是无可厚非。衍哥儿和峯哥儿虽长得像老爷，五官却也多多少少有长得像夫人的地方。比如衍哥儿的下巴长得和夫人如出一辙，又比如峯哥儿的嘴巴和鼻子长得像夫人，唯独卿哥儿五官却没有一处与夫人长得相像。”
易云卿当即皱眉反驳：“谁说没有，我的眼睛就长得像母亲。”
从进屋到现在，除了给林氏问安就再也未出过声的易姝，这时却突然说道：“五哥的眼睛长得并不像母亲。”
“姝儿说的对。”小孙氏接过话茬：“卿哥儿眼睛看着像夫人的柳叶眼，其实卿哥儿是典型的狐狸眼。夫人的柳叶眼形如柳叶，眼型细长，内眼角微微呈钩状，外眼角上翘；卿哥儿的狐狸眼却是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眼型狭长，眼尾微微上翘。两人的眼睛明显不像，只要细看就能发现区别。”
随着她话音落下，郑氏目光下意识看向林氏和易云卿。
这一细看，她着实愣了愣。
确实如小孙氏说的那般，林氏是柳叶眼，易云卿是狐狸眼。
乍看会觉得两人眼睛有些相似，可细看就能发现明显的区别。
她压下心中的细微诧异，对小孙氏道：“俗话说‘父形子肖’，小叔眼睛即便长得不像母亲，那必然是像父亲的。”
小孙氏却笑了起来：“老爷可是瑞凤眼，而不是狐狸眼。卿哥儿明明是老爷和夫人的孩子，却长了双狐狸眼，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咱们易府可没有人长着狐狸眼，在我的印象中，荣华公主似乎就长了双狐狸眼。”
“荣华公主”四字一出，林氏瞬时脸色大变，易云卿的脸色也立刻难看了起来。
小孙氏却还不罢休，眼睛瞧向易知鱼：“今日见了鱼哥儿，我突然发现鱼哥儿不仅和峯哥儿长得很像，就连嘴巴和鼻子也如峯哥儿般，长得像极了夫人。”
易知鱼微眯着眼，漫不经心道：“孙姨娘不会是想说五弟并非夫人的亲生儿子，我才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吧？可若我是夫人的亲生儿子，那五弟又是谁的儿子呢？”
“我比五弟早出生一个多月，即便是被人恶意调换，出生一个多月的婴儿和刚出生的婴儿会有明显的不同，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夫人当年生产时，想必身边有丫鬟嬷嬷在旁侍候，又有谁能在丫鬟嬷嬷的眼皮底下将孩子调换。”
小孙氏一僵，这易知鱼被林氏母子害得在庄子上待了八年，怎么现在还帮着林氏说话？
他不应该恨林氏母子吗？
正迷惑着，就听易知鱼接着道：“孙姨娘，你若是没十足的证据，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免得夫人治你一个搬弄是非之罪。”
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加深江氏和林氏的矛盾，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在易知鱼这里碰了一头硬钉子。
自己话都暗示得那般明显了，易知鱼不仅不接她的话茬，反而还帮着林氏说话。
话题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小孙氏只好咬了咬牙，草草向林氏行了个告退礼，带着易姝离开了栖霞院。
易知鱼倒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出了出神。
小孙氏显然不是无缘无故说那些话的，对于当年的换子事件，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当年之事，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江氏和江氏的奶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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