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万岁爷独宠王贵妃后,安妃娘娘便很少再踏出云若殿,何况是这等寒风呼啸的大雪天。
安妃的身子骨比不上了从前。
只吹了些寒风,便又止不住的咳。
她随手将那纯白绣花的手帕,捂住朱唇,“你们都出去吧!”
她从来没有见过万岁爷是如何疼爱王贵妃的,今日的意外,打破了她从前所有的期许。
她以为不管怎么样,在万岁爷的心里,终究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不然,今日为何会翻她的牌子?
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错了!
原来,本宫不敢的,她都敢。
原来,心上人是无需谨遵那些所谓的尊卑礼仪。
原来,本宫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天底下,哪有什么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安妃娘娘悲痛欲绝,猛烈地一咳,白色的帕子上,顷刻间便隐隐约约地泛起了一片红。她缓缓地移开手帕,看着被染上了血渍的手帕,她却连一丝的恐慌也没有。
她不动声色地憋着藏在桑子里的痒意,淡定地将手帕上那块染上了血渍的地方裹住。
“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
“瑶嫀。”安妃娘娘用力地大声喝住她,“别去,本宫就是太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本宫休息片刻,片刻便能好。”
……
殿内异常安静,她的瑞脑中全是那年初见靖王的场景。
她站在榻下的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青丝下分外显眼的白发,她止不住伸手将它拔下,试图掩盖不愿面对的苍老。
可手背上的粗糙的纹路,越发地揭露她的垂老。
原来,已时隔多年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嘴角上残留的血液……忍俊不禁。
原来,本宫已经老了……
“万岁爷驾到……”
门外的传报声,唤醒了安妃。
云若殿的门被缓缓推开,瑶嫀跟在他的身后,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焦虑。
安妃落在唇角的手缓慢地滑过脸颊,错愕地看着他。
却再也看不懂他的眼神。
“安妃这是有何事,竟如此开心啊!”
他匆匆瞥了一眼安妃,神色毫无波澜,只是入了座,端起瑶嫀递上的茶盏,习惯性地微翻盖轻轻吹去浮在表面的残渣。
安妃落下的手又默默地扬起,擦去嘴角的血迹。
平淡无奇的神色下,早已奔溃不堪。
很久以前,她也记不清了,只是还记得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她,也总是能察觉到她所有的不安,何况是如此明显的血痕。
“臣妾高兴,序儿找到了自己厮守终生的人。”
万岁爷手中的茶盏顿住,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怜悯,只是转瞬即逝。
他抬头,望了望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