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安涧的家长吗?”
陈晨对上语文老师过度操劳的血丝眼,几年以前她上高中的时候,也曾经常见到那样的眼睛。
“是的,我是,安涧他……不是昨天才入学吗?怎么今天就请家长了?”
陈晨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她也曾因为陈文被请过家长,她已经习惯了陈文上学的时候,每次进办公室就听到班主任的高八度嗓门和接受各方投来的犀利眼神,相比之下,安涧的老师态度温和的多,不过想想也是,像陈文那么能惹事的学生,一届里又能出来几个?安涧看上去就和陈文根本不是一路人。
“你也知道,安涧他以前是在一阳高中上课的,一阳高中是我们这最好的高中,实验高中的很多地方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是顶着风头实验高中得罪一阳高中也收下安涧这个学生,可不是为了得到现在的结果。”
一阳高中陈晨有所耳闻,她的成绩原本是可以去那个传奇学校的,但是那个学校的学费,却不是她能承担的,关于实验高中,她了解的不多,不过听了老师的话,她皱起了眉头,微微点头。
老师似乎是不愿再说下去了,端起办公桌上的保温茶杯喝了两口,接着从教案里抽出来了安涧那被撕掉的800字作文,递给了陈晨。
文笔深厚,语句精湛,字词间却彰显戾气,把自己对实验高中的不喜欢和格格不入表达的淋漓尽致。
陈晨想不到,看上去外表那么温和阳光的一个人,写起句子来会这么苦大仇深、棱角分明。
其实她……曾经也抱怨过,她也讨厌写作文时的谎话连篇,讨厌所有的主题,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正道梦想。
但她从来没有勇气,把自己的不甘、委屈和锋芒表露出来,因为对比于撒谎,她更喜欢高分。
安涧做了她不敢做的事,说了她不敢说的话,她却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这种做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