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茅七,祖上就是做道士的,传到了我这一代也有二十七代了,因为做这一行的风险太大,随时都有可能为了一口饭就丢了小命,所以我爷爷没有把传承传到我身上。
我爷爷告诉我,我爸妈就是在我还只是嗷嗷待哺的年纪,去给县里一个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驱邪,结果碰到了硬茬子,栽了跟头丢了性命。
爷爷担忧我会步他们的后尘,故而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再走这条路。
而且还给我特意求告了上天,指了一条明路,那就是上大学当大官,就算是当不成一呼百应的大官,至少也得做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
兴许是爷爷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候了,他用在我身上的那个法术出乎意料的失灵了,我不仅没有考上大学,就连稳定工作也没有找到一个,按理说,我这阳光帅气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找不着工作呢?
事情说起来也很是蹊跷,下学之后,想着学习当下时髦热门的美容美发,结果在学徒时期意外的烫伤了腿,疼的撕心裂肺,不得不回家养伤;伤好了以后,给人当搬运工搬箱子扛麻袋,仓库的货物倒了,谁也没砸着,偏偏砸在了我的身上。
体力活不行吧,考虑着就去工作里面做个轻巧的活计,好歹能混口饱饭,结果抬布匹的时候,又是不小心砸到了脚,伤到了骨头,在家里躺了小半年才能走路。
像是这种倒霉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两遍,如果不发生一点事情,能安安稳稳的活上一天,那都是福星高照,坟头上冒青烟了。
由于没有活路了,爷爷最后咬着牙还是让我跟他一起干了这一行,吃了这碗阴间的饭。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干这种活,找我们办事的主家是石头村的马大户,家里是做石雕行业的,第一批万元户就有他们家。
听爷爷说,马家的小孙子二娃子去山里玩,结果一天没回来,村里人全都出去找了,也没有找到,马家人找到我爷爷算了一卦,我爷爷说二娃子还活着。
要不是情况紧急,爷爷也不会拉上我一起去。
一直找到夜里十点多钟,遥望四野,全是手电筒的光柱,我在山里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钻,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夜里的山林幽静神秘,徐徐的凉风吹过身子十分凉爽。
我刚想靠在一棵大树上歇歇脚的时候,就见那树梢上挂着一只猫头鹰,脑袋一百六十度转弯,盯着我,似哭似笑,声音尖锐难听,看着就瘆得慌。
“死夜猫子,大半夜的吓唬道爷。”
我从地上捡了一块土块,朝着猫头鹰砸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七哥,你来找我玩的吗?”
我猛地转身,只见二娃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我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脸颊,他那张青涩的脸颊上惨白无血,双眼暗淡无神,乍一看就跟丢了魂一样,只是嘴角上勾勒着一抹说不出的诡异微笑。
“我说,二娃子,你小子这么晚了不回家,蹲在这鸟不拉屎的破树林里干什么?”
“我妈妈说,让我在这里等七哥。”
二娃子口中的七哥也就是我,只不过他说的妈妈让我心里有些发怵,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走过去,而是警惕的望着二娃子。
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下葬的时候还是我爷爷亲自带人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