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偲听到这里，有些懂了。
原来当年张羌突然有了一笔钱是因为出卖了朋友。哪位朋友？
两年前，朋友，流放岭南...
金偲想起了一个人。
裴朝晞。
她睁着双目惊诧地看着地上的人：“裴大人被流放岭南是因为你？”
张羌见枕边人也在质问他，情绪瞬间被点燃，看着金偲大吼道：“那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了给你赎身，我会一念之差出卖朋友吗？”
金偲呆愣在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退后几步，脑子里全是那句话，为了给你赎身...
是啊，如果不是给她赎身...
“呵呵。”裴灵映突然冷笑出声，“真是会推卸责任啊。”
裴灵映看向金偲道：“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到底是为了有钱赌博还是为了给你赎身，你冷静地想想。”
“他要是单纯为了给你赎身，有很多种办法去筹钱。为何偏偏选了一条最泯灭良心的路。”
裴灵映想起六岁时，阿兄对她说：“阿妹要是想吃糖葫芦，就跟哥哥说，哥哥给钱给你买。千万不要去做坏事。”
裴灵映盯着张羌，试探道：“裴大人是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有难处可以跟他开口。”
张羌听到这里，神情恍惚了一下。
多少年没有听到这句话了。自从朝晞去了岭南，就再也没人对他这般好了。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却忘不掉的回忆在这一刻翻涌而上，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朝晞对他的照拂，朝晞的笑容，朝晞说过的话，朝晞被陷害当场被判流放岭南时看过来的那个平静的眼神...
尘封已久的良心突然重见天日，张羌湿了眼眶。
“我说，我都告诉你。当年...”
两年前，裴朝晞见张羌面带郁色，问他是不是有难处？
张羌说要给风月楼的金偲赎身，差五百两白银。他是真心爱慕金偲，希望和她共度余生，要把她娶回家。
裴朝晞见他感情不似作假，就借了五百两给他，也不着急他还，等他金榜题名入了朝廷有了俸禄再慢慢还。
张羌拿着钱满心欢喜地去风月楼时，路过了赛仙楼。那会他想着，就进去赌一把，不论输赢，赢一把就走。
第一把他赢了，可他没有走，他想再赢一把，最好能赢个五百两，刚好把朝晞的钱还了。
结果就是，一把又一把下来，他把身上的五百两全部输光了。
张羌脑子一片空白出了赛仙楼。他不仅没法给金偲赎身，也没法跟朝晞交代这笔钱的去向。
从赛仙楼出来的那一刻他是悔恨的，他恨极自己为何要踏进赛仙楼。
裴朝晞和金偲都不知晓他赌博，他将会让这两人失望。
他不能告诉他们。
他私下向其他朋友和同窗借钱，可没有一个人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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