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回到璎珞阁,入了寝屋,掀了珠帘行到最里屋,周氏泡过药浴,身上腥臭味基本无了,只能闻到药草味。
这会儿正坐靠在床榻上,后背靠着引枕。
守在一旁的是周氏二女儿祁若芷,前几日她身上恶臭味太过难闻,她怕女儿受不了,是免去她来问安的。
当然多少也瞒着了几分,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瞒不住。
她坐在这儿的这会儿功夫,周氏已经将事情原委都说与她了。
此时,文嬷嬷上前一步,又禀明了黛思思应下了那提议。
还又多说了一句,那李蕴当真是好俊容。
周氏闻此,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颔首表示知道了。
之后文嬷嬷很识趣屏退左右,自己也跟着出了屋子。
见无人了,周氏才微蹙眉头,心中有些许不安道:“那黛思思怎么说也是帮了我的,而且,这病日后还得靠她帮我治愈。你这个法子,是不是也不太光明磊落?”
祁若芷不以为然道:“您还要多么光明磊落?难不成要明面上去劝说,请李蕴住进来就是来给她和大哥制造矛盾的?”
“这般说,那傻子听了都不一定同意呢。再说了,这提议虽是我们提的,可最后拍板做决定的是她自己啊。母亲,您就赶快把您那清高劲儿收一收吧,咱们这么做只不过是顺手的事,虽然也不算光明磊落,可也问心无愧不是。”
“最主要的,大哥是个犟种,您不会拦着大哥对黛思思好,就只磋磨黛思思,想让黛思思知难而退,知道只要和大哥亲近就会被罚被骂,让她自动疏远大哥。这本是个不错的法子,母亲您也出气了,也能离间他们的感情。
可现在您不是因为她给您治病不想磋磨她了么?可也不能眼看着她在侯府和大哥出双入对,感情越来越好吧?这个李蕴和大哥不对付的消息,可是我手下的丫鬟费了很大的劲才从何方口中套出的呢,是女儿想到的能离间他们感情最好的法子了。总之,母亲您就别纠结坦荡不坦荡了,反正保证他们感情好不了就对了,您呢好生养病就好。”
祁若芷是最懂母亲的,母亲那清高傲慢的劲儿,有时真的让她头疼。
总是想着既要不愧不怍,又要达到心中所想的效果。
可这怎么可能呢?
要想让事态在自己掌控中发展,不使点见不得人的算计如何能成?
况且,她出的这个主意也只是让李蕴当点火的,让大哥和那黛思思感情出现分歧隔阂。
更下三滥的手段,都还没使呢。
当然,她知道那更肮脏的手段她说出来母亲也不会同意,而且她也不会去使。
她也不是善恶不分心思恶毒之人,从黛思思入了侯府这些时日,加之她帮母亲治病之事,她也知晓黛思思不是个心眼坏的人。
自然,她和母亲一样,不会再故意针对她,但她也和母亲一样,不会认她这个侯少夫人。
周氏眉头依旧皱着,但经女儿这般宽慰,她那心虚和不安,也已经被抹去了一些。
也是啊,谁让黛思思是个寡妇还占着不属于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