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嘉定家里逃跑那天,云浅不敢回头,煞费苦心才磨得他答应没送她回学校。坐上出租车,她整个人都在抖,好像他认识了这么久的男人是洪水猛兽。她后知后觉,他们可能没有发生关系,但又做不到绝对的笃定。
丢大人了。
回到宿舍,唐元见她一副把心虚写在脸上的表情,瞬间懂了,啧声:“就说你们不乖,还真偷食禁果。”
“我没有!”
云浅捂住耳朵,假装淡定,“我就是喝多了,在他面前很丢人。”
唐元不信,但也没继续打趣。
可别人不说,云浅自己心里有谱,总觉得她和程嘉定似乎真要往前进一步。他追了她这么久,都没退步,也没改变心意,已经说明很多问题。她似乎,可以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顺其自然,也是模棱两可,云浅感觉她和程嘉定算是谈起了恋爱。她不敢主动承认,就顺着他的意,每天和他一起吃饭,偶尔坐到一起上课。
和他俩的认知一样,班里的校里的同学都认准了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不少梦女心碎。
说好不发朋友圈,但莫名其妙的,程家父母都知道了,连她远在国外的小姨也来电祝贺,赞他们天生一对。云浅无法忍受,觉得这是程嘉定对她的背刺,一通电话直接拨过去,却迟迟没人接听。
接连三通,都没回应。
云浅气得胸口疼,忿忿给他发消息:【有能耐你永远别接我电话!!】
大中午的,怎么可能在忙。就是得到手了,不珍惜了。
岂料,夕阳渐渐西沉,天际被暖橙色占据之时,苏阿姨给她打来电话,语气焦急:“浅浅,嘉定好像生病了,上午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医院,不知道现在回家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苏阿姨断断续续地说,云浅终于听明白,不仅瞬间消了气,心中只盛满对程嘉定的担心,挂了电话,连忙换衣服,直冲阿姨告诉她的医院。
六点半,她赶到医院,问出病房号,进去就看到仰躺在床上输液的男人。他阖着眼,面容温和,却难掩苍白。满打满算,他俩才两天没见,程嘉定突然卧病在床,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走进去,发现输液袋里的药快输完了,赶紧按护士铃。护士很快过来,云浅问:“他怎么了?”
护士一边拔针,一边回道,“食物中毒。”
“……”
云浅惊讶得说不上话。
这种情况怎么会发生在程嘉定身上?应该发生在梁靖森身上才正常。他每天胡吃海喝,量大,种类杂,才是食物中毒高发人群。
正想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蹙了蹙眉,隐约有醒来的架势。
云浅赶忙起来,过去扶他。
程嘉定睁眼就看到云浅,以为是梦,当即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他刚要说话,肚子疼得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浓眉又紧紧拧起。
“你先躺着。”
云浅觉得他情况太严重,满心担忧,“你到底吃什么了?”
程嘉定缓了缓气息,声音虚弱:“就是隔夜的饭,我放冰箱了,竟然坏了。”
“……”
云浅深吸一口气,压过这阵无语。她不懂,他一个要钱有钱,要格调有格调的大少爷,干嘛委屈自己吃剩饭,还是外面买的那种不一定干净的东西。
沉默许久,她口吻带着气:“实在不行你找个家政阿姨吧,专门给你做饭。”
程嘉定家里什么都有,要厨师有厨师,要佣人有佣人,肯定能把他伺候得周到满意。偏偏,他就喜欢一个人出来住。
歇了会儿,程嘉定才忍过那阵痛意,又怕她担心,看着她笑了下,“找什么阿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要是实在心疼我,暑假来陪我住。”
“……”
云浅故意气他,哼哼:“我才不去。”
嘴上那么说,程嘉定出院那天,云浅还是亲自送他回家。他不找做饭阿姨,但他家里有定期上门打扫卫生的家政,让他几天没回家,房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