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五少叫陆司槐,年仅十七岁,是个高高瘦瘦的白净少年,平时很少下来吃饭。
苏玫对他的印象只有匆匆几瞥,九儿骤然提起,她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中毒?怎么又是中毒?”话一出口,她便想起自己在陆司昼餐具上抹的毒药,脸色倏地变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九儿摇头,“去医院的路被漕帮围得水泄不通,太太已经紧急派人去请军医了,还不知道五少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玫立刻掀开被子,“快!扶我过去看看!”
等她们赶到陆司槐房间的时候,对方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几个姨太太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却没一个人进去,大房的人一个都不在,想必是忙其他事情去了。
伺候陆司槐的下人跪在他的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爷!你醒醒啊!爷!”
看见苏玫一瘸一拐地过来,十姨太翻了个白眼,“瘸子就别跑来添乱了,再摔一跤还得多伺候一个!”
苏玫无视了她的闲话,径直挤进了房间,“五少怎么样了,想办法给他催吐没有?”
伺候陆司槐的下人猛地抬头,懵懵地看着她,“催吐?”
“对啊!”苏玫急切道:“你去厨房弄一碗大蒜汁来给五少灌下,咱们得想法子让他把毒给吐出来。”
那下人仿佛抓到主心骨一般,眼泪都顾不得擦,飞快地往外面跑,“我这就去!”
苏玫又看向九儿,“你帮我一起扶五少坐起来,方便待会儿给他灌药。”
“是,姨太太。”
二人一左一右地架起陆司槐,十姨太站在门口冷嘲热讽,“解毒要是那么容易,教会的医生全都失业了。”
七姨太忍无可忍地开口,“总比你什么都不做好。”
六姨太一如既往地冷淡,“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苏玫没有理会她们的议论,趁着搀扶陆司槐的时候,悄悄地在他背上扎进一根银针,银针上涂了她特制的解药,再加上穴位是护住心脉的,她相信应该能来得及救陆司槐的性命。
倘若他中得不是她下得毒也没有关系,这解药并没有毒性,绝不会影响医生的治疗。
大蒜汁很快被送了过来,陆司槐的下人亲自给他灌了进去。
不过半碗下肚,陆司槐就吐了出来,那下人喜极而泣,“爷!你终于醒了!爷!”
等他把胃里的东西吐完,苏玫又吩咐道:“快扶他躺下。”
那下人依言照办,苏玫趁机在旁边搭了把手,陆司槐躺下的时候,银针已经被她拔了出来,悄悄地隐于袖中,无声无息。
陆司槐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瞳孔才没那么涣散,他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娇贵女人,目光定了一会儿,才低低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爷!”那下人抱着他又哭又笑,“你中毒晕过去了,是十三姨太救了你!”
“别这么说。”苏玫下意识地摆手,“不过是一些民间的土方子,五少能不能脱离危险还不一定呢!”
饶是如此,陆司槐还是看向她,艰难地坐起身子,低头致谢,“多谢……太太。”